【方橙】我实名羡慕方锐-将烨

CP方橙。

这是一份“方锐教你如何糊弄过大舅子、打入敌营”的教程指南！

苏沐秋：我刀呢？？

by将烨。

校园向欢脱HE。

我觉得应该打一个苏沐秋豹怒预警。

【老烤的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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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秋听说苏沐橙谈恋爱了。

不是苏沐橙亲口告诉他的，也不是叶修，而是隔壁家背着书包叼着根冰棍的混小子。

“苏大哥我这里有第一手的情报要告诉你。”那天下午混小子趴在他家阳台上向苏沐秋悄咪咪地招招手，“看在邻居的份上，给半盘排骨我就全招。”

苏沐秋理也不理他，拿着饭铲继续在锅台前挥舞，心无旁骛。

苏沐橙今天上学前说想吃糖醋排骨，为此苏沐秋特意去研究了菜谱，力求给妹妹做一顿完美的晚饭。现在别说是一个浑小子在他家阳台前喊话了，就算来了十个他都是不带理的。

好在那家伙也算是知情知趣，喊了两声，看苏沐秋真的不理他便安静了下来。

一时间厨房里只剩下了苏沐秋叮叮咚咚的做菜声和脚步声，安静得叫人不适应，要不是阳光正好把这家伙毛茸茸的影子照在了自己手心里，苏沐秋还真以为他走了。

焯净排骨后苏沐秋抽空瞥了他一眼，就见死孩子趴在阳台上撑着脸看着自己做排骨，眼神专注，海蓝色的校服袖口挽在他小臂上，和秋日遥远清爽的晴空相映，少年气意味十足。

苏沐秋这人嘴硬心软，且大概是从小照顾妹妹和叶修照顾惯了，如今他对这种带着“弟弟”“妹妹”属性的孩子实在是很难硬下心肠来。他叹口气，麻利地做好排骨后，分了小半盘子出来，又递给他一双筷子。

“吃吧吃吧。”苏沐秋挥挥手，尽力去避开这小子放光的双眼。这场面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学校组织观看的电影里的一个场景，女孩和父亲蜗居在平房里，每天晚饭时女孩会瞒着父亲把鱼头夹出来给流浪猫吃——白色的小碟子，就放在阳台下。

眼瞧着那只流浪猫的模样和混小子逐渐叠在一起，苏沐秋摇摇头，故作恶声恶气地问：“你刚才说什么情报？”

“嗯？”

这家伙就是个金鱼脑子，吃的嘴边都是酱汁，居然还好意思抬头疑惑地看他，苏沐秋恨得牙痒痒，抬手就要把盘子拿走。

眼瞧着苏沐秋的眼神来者不善，混小子才醒悟过来，没出息地把盘子一抱，比了个鬼脸：“记得呢记得呢！我刚刚就是开了个玩笑！不过苏大哥你给的排骨有点少啊……”他舔舔嘴唇说，“这样，我勉为其难地告诉你六分之五吧。”

“你还敢讨价还价？”苏沐秋暴怒。

“哎呀，是有关沐姐姐的！你听完就知道这消息多有价值了！”

有关沐橙？苏沐秋这下是真不爱和他计较了，按着怒气催促道：“那你快说！”

混小子含着排骨，脸颊鼓出了一个小包，见苏沐秋着急了，他倒是不慌不忙了。

“是这样……”

“苏大哥，你也别太伤心。”

“女孩子大了，总是要谈恋爱的。”

苏沐秋心里“咯噔”一声，然后就听他说。

“嗯，苏沐橙谈恋爱了。”

如遭雷劈！苏沐秋傻眼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就听着自己的嘴问：“和谁？！”

“方锐。”混小子满脸羡慕嫉妒恨，“她后座你知道吧？就住西边那个单元5楼的。”

苏沐秋当然不知道！他可从来没听苏沐橙说起过这号人物！倒是可能叶修和他提过两句，他隐隐约约脑子里好像确实是有这号人存在过，却不甚明晰。

“苏大哥你别急，要么怎么说我这个人做生意最是讲信誉？别人和你说了这个消息也就是说了，但我和你说这个消息，那我可是要从头到尾好好和你说一遍的。”

苏沐秋整个人都像被雷劈过似的，但在他开讲前，苏沐秋还是挣扎的清醒了一下：“你为什么要特意和我讲这个？就图我半盘排骨？”

“哦，”他皱了一下眉头，认真的想了想才说，“也不是，我和你讲这个呢，主要是因为我羡慕他。”

“谁？”

“方锐啊！”

方锐是升上高中才来到的这所学校。

和校内直升的这些人比起来，方锐起初的人际关系网可是要差得太多了，不过所幸他天生就有招人喜欢的本事，没过多久就和大家打成了一片，甚至俨然有了灵魂人物的架势。连老师们都听说了高一有这么一个新生，头脑灵光、体育也不错，偶尔出点小岔子，但没什么原则上的大问题。

方锐这个人爱好广泛，喜欢琢磨新东西。譬如高一那段时间他喜欢玩悠悠球，一下课就见他可着劲儿得卷绳子，于是人赠外号“火力少年方”，在一众坐墙根底下闲话家常的兄弟当中简直是格格不入。

兄弟们看不下去，勾着方锐的脖子把他拉到班级窗户边上苦口婆心地劝他多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

方锐抬头，满眼不解：“这世界上还有什么美丽能比得上我手里这个限量版的悠悠球呢？”

所有人：……小伙子思维很别致啊！

方锐笑了一下，低头又开始给球缠线去了。

过了一会儿，人群忽然一阵骚动。方锐本来没注意，但他敏感地发现兄弟几个都同时变了姿势，动作幅度不大，但很微妙。

方锐纳闷了：“你们……嘛呢？”

被他这么一问，大家都注意到了自己的不正常，相互看了看，表情都有些赧然。但男孩子的羞涩显然不会太久，有人揽住方锐的脖子把他拉到窗前，笑嘻嘻地说：“唉，你知道一中校花吗？”

“啊哈？谁能有我手里的这颗……”

“闭嘴！”

在校花面前大家对兄弟的包容心明显下降了许多，方锐撇撇嘴，正要低头呢，忽然就见走廊尽头过来了个女孩子。

好看，是真的好看，几乎满足了人年少时候对校花的全部想象。

“看，这就是苏沐橙。”同学自认为幽默的接了一句，“比限量版悠悠球好看吧？”

然而没人搭理他的话，在场的每个人都懂得默默欣赏的道理，连方锐都默默把悠悠球收进了口袋，只是他还在一边无厘头的想着：

——嗨，何止更好看，比起来简直相形见绌！

是了，苏沐橙的漂亮是一种不带侵略性的美，舒展如月华芙蕖，却不因娇柔而生媚，她脊背挺直，挑起了姿容也拔起了风骨，亲切但让人不敢生出半分呷昵的心思。

方锐料想她该是被人放在手心上捧出来的那种姑娘，是从小放心尖上疼大的——一个人富有什么也许并不那么明显，但缺少什么却从来瞒不过别人的眼睛——苏沐橙的人生大概正是可贵在了这里，所以你看着她的时候才会觉得：她这个人是在从内而外地吸引着你的目光。

她心有后盾，她无所畏惧。

方锐一时间看得有点呆了，直到苏沐橙都走过去了，他才像后知后觉似的从窗户里探出了半个身子，非要眼瞧着看清楚人家姑娘进了哪个班级才罢休。

“好看啊？”兄弟们窃笑。

“真好看……”

方锐话音一开始还很轻，后来愈发笃定，强硬地点头说：“嗯，真好看。”

方锐和苏沐橙真正认识是在高二学期分班后。

那天刚进教室，全班都是两两一桌，独靠窗这一排是个单排。苏沐橙的位置就在那一排的倒数第二个，前面空着，后面趴桌子上睡了个男生。

苏沐橙走到座位上，看着这家伙的睡姿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几乎可以说是侧头睡瘫在了桌面上，右手直愣愣地伸出来，左手以一种掌心撑桌的架势摆好，看样子仿佛是静止在了暴起的一瞬，或者也可以说是暴起的瞬间就睡了过去，总之静止和运动态势共存，很是别致。

苏沐橙还没见过这么有意思的睡姿，料想这人若是睡久了的话，落枕定是免不了的。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苏沐橙就听后面“哎哟哎哟”了两声，再一回头，就见那男生捂着脖子醒了过来，正眯着眼睛喊疼呢。

“都没人喊我的啊？”他语气颇有趣，闭着眼睛、对着空气一个人自言自语也是灵动活泼的劲头，仿佛对面就有个人一定会接他的话一样——可惜他对面只有苏沐橙，而苏沐橙……没打算接他的话。

不过他这话本就是自顾自说的，没人接也不尴尬。倒是大半个班都被他这语气吸引了，所有人都回头看他，眼里都是好奇、兴奋以及……八卦。

苏沐橙听到有人悄悄说：“哇，这不是方锐吗？我今年居然和他同班啦？”

“敢问何方神圣？”

“妖孽一个！哇塞，你看他前面的女生没有？”

“看到了！好漂亮！”

“那就是苏沐橙，咱们一中的镇校之宝！”

苏沐橙被这个“镇校之宝”的头衔扣得连头都不敢抬，万分羞耻，只得转移注意力，默默的研究起“方锐”这个名字来。只是她左思右想总都觉得熟悉，但却偏记不得是在哪里听来过了。

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无论什么学校不管再小再偏再不好，但总归也都有自己的风云人物。比如这个学校，初高中在一个校区，前有方才毕业的天才学长苏沐秋和叶修，后有跳级上来的明日之星卢瀚文，星光熠熠——而说起方锐和苏沐橙，那更是其中翘楚，知名度颇高。

但是如果说苏沐橙是美貌和智慧并重，那方锐可就实在不大好定位了。

关于他的为人到底如何江湖里一直众说纷纭、没个定论，但是凡接触过他的人对其都有同一个评价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猥琐。

——方锐灵魂里最浓郁深重的一抹色彩。

甚至有人说这大概是方锐的原罪（？？？）

苏沐橙正想着，忽然就见有五根手指头在眼前晃了那么一晃。

再一抬头，苏沐橙正对上了方锐的眼睛。

很大很圆很诚恳，像个小奶狗似的卯着劲儿盯着她瞧，可呼吸却轻轻的，似是怕唐突到了她。

方锐是那种少年感特别足的人，浑身上下都是笑点和精气神——这样的人任谁也没法讨厌起来，大家只盼着他永远年轻、永远活泼、永远玩不够地玩，做所有人心中和回忆里的那件白衬衫、蓝校服、挽起的裤脚袖口和跳起来时阳光底下斑斓的黑发。

苏沐橙被他近距离冲击了一下，一个没把持住，就被这小子占了个莫大的便宜——苏家的护犊子是一脉相传的，苏沐橙也一样没法抗拒这种“弟弟”属性的人——即使这家伙只小了她一岁且她也明知道这家伙不仅精明还一肚子坏水儿，根本用不着她护着。

但是吧……

苏沐橙在心底慢悠悠地叹口气。

“干什么？”她伸出巴掌，按着这家伙的脑门把他推回原位上。方锐也顺从的很，被推回去后揉了揉自己的脑门，笑嘻嘻地对她说：“见你看着我愣神了，怕你沉浸在我的盛世美颜里无法自拔。”

苏沐橙好笑道：“你说盛世什么？”

方锐顿时闭了嘴。

——在苏沐橙面前吹自己盛世美颜简直是自取其辱。

苏沐橙本以为和方锐坐前后座的话，日子该是会过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但其实并没有，甚至应该可以说是意料之外的平稳。

但苏沐橙仔细琢磨了琢磨，总觉得这个“没有”，主要应该是归结于自己的接受能力太高，而不是方锐作妖能力太低。

让苏沐橙印象最深的是某一个入冬的早上。

那天苏沐橙值日，进教室开灯后竟然看见了比她还早到的方锐，趴在桌子上，睡得可以说是人事不省。

大概是因为天气冷，他里面穿了黑色的帽衫又套了外套，再在外面披了海蓝色的校服。常人穿着这些会显得异常臃肿，可这人却硬凭着偏瘦的身材穿出了一种惹人怜爱的气质来。

苏沐橙背着书包坐到座位上看他，十分不解方锐为何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学校，毕竟以往这家伙都是恨不得压着线、甚至采取非常手段才得以进入校门。这样早到绝不是他方大爷的风格，苏沐橙宁愿相信叶修成功戒了烟也不相信方锐是自愿来的。

“醒醒，你这样睡容易感冒。”苏沐橙用热豆浆温了温他的脸。

确实，这时候没有暖气，教室里也没有人来，室温根本上不去，苏沐橙的指尖碰到方锐的脸颊时简直是冰凉一片，再睡下去保准出事。

好在方锐睡得也不深，迷迷糊糊地也就被她叫醒了。

天气冷，刚睡醒的方锐下意识地就把自己缩在来宽厚的衣服里，头发也在兜帽下翘得乱七八糟，看起来毛绒绒的，异常惹人怜爱。勉强清醒了一下，方锐把手掌缩进袖口，只伸出几根指头揉了揉眼睛，迷蒙地看着她，连睫毛都是颤的。

“苏沐橙？”

经历了变声期的嗓音偏沉了些，含混着、动摇着人心。苏沐橙的呼吸轻了那么一瞬，而后迅速移开视线，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她只觉得心都被抛在了他的眼睫上，被颠得没个日夜、方向，险些就要坠入了未知的境地。

“你怎么来得这么早？”她把热豆浆递过去示意他暖暖手，方锐接过来、下意识地就低头啜了一口，腮帮子鼓起来，模样就像只松鼠。

苏沐橙红了脸，猛地伸手过去把吸管抽走了。

方锐也没注意到，闭眼缓了一下精神才清清嗓笑着说：“你看这个……”

他侧过脸去，露出一段好看的脖颈来，苏沐橙微微抬了些头，顺着那儿的线条向上看，就见这人耳垂上钉了粒黑色的宝石，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怪好看的。只是虽然好看，但方锐的耳朵却明显遭了殃，方才他趴着的时候苏沐橙还当他是耳朵被冻到了，如今细一看分明是耳洞发炎红肿了。

方锐看不见她的表情，炫耀似的把脑袋又转向了另一边。另一边除了耳垂之外，连着耳骨上也穿了一个，同样是红肿着，看上去状态凄惨。

“好看吗！”方锐笑嘻嘻地问她，像是小狗在邀宠一般。

苏沐橙被他这模样给逗笑了，只得哭笑不得地夸他：“嗯，好看。”

是很好看，她还没见过有谁比方锐更适合戴这种东西了，苏沐橙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甚至还想过为什么方锐没有耳洞呢？

“你这个周末就去做这个了？”

方锐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就承认了。

“那和你来学校这么早有什么关系？”

“啊……这个啊。昨天晚上耳朵发炎了没有药涂，我想着今早去药房买点药来着，结果太疼了睡不着，就干脆早点出门了。”他挠挠脑袋，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药盒子。

苏沐橙把药盒拿过来、剥了去，仔细看说明书，问他：“药涂了吗？”

“没呢，”方锐笑嘻嘻地，“刚才来学校的时候被冻得没什么知觉了，现在一缓过神来还真有点疼了。”

他话是这么说着，人却没有一点要拿药过来涂的意思。苏沐橙轻巧地看了他一眼，就见方锐正有些无赖地捧着脸冲她笑，眼睛里扑簌簌地好像能眨出大团大团的桃花来。

真是……惯得他！

苏沐橙气血上涌，只觉得嗓子里哽了什么东西，几欲吐出却又咽了回去。然而翻来数次的颠倒在方锐眼里只是静静地对视几秒，没过一会儿他就如愿以偿地见苏沐橙叹了口气后对他招了招手。

方锐笑开了，隔着一张桌面，他迅速附身探过去，还闭上了眼睛，一副“我全然无害，你快动手吧”的模样。

“沐姐姐轻点啊。”他突然睁开一只眼，弯成月牙儿似的形状看向她说：“我可怕疼。”说完他就又闭了回去，似是非是的语气让人心窝里着了把火，烧尽五脏，把飞灰向上吹着，像是要挡住理智的窗。

别再理智了，冲动一些吧。

让我攻其不备，让我有机可乘。

苏沐橙用帽针顶开封口，在指尖挤了一些药膏，而后丝毫没有因为他这样说就多怜惜些什么，干脆利落地便给他擦了上去。一开始力气大了些，苏沐橙还有点紧张，但眼瞧方锐也没吭声说疼，倒还有心思睁开眼睛近距离看看她、歪了下嘴角……苏沐橙心里有了数，板起脸瞪了他一眼，把消肿的药膏慢慢揉了进去。

方锐耳廓很薄也很凉，只有伤处肿烫，很好分辨。然而上药的时候耳钉总是刮着她的手指，苏沐橙擦了两下后不得已把耳钉摘了下来，放进手心里攥好——就那样精巧的一小粒，六棱形，造型朴素，但看得出制作精良。

“这是什么材质？”

“这个？这是黑曜石，从我爸那里敲来的！听说有吸收负面情绪的作用。”

“你还有负面情绪啊？”

“有啊，比如我最近就饱受负面情绪煎熬！”

“怎么？”

“我最近……饱受相思之苦。”

“……”

不怪苏沐橙不搭话，实在是因为方锐这语气太可疑了些：说羞涩还有点谈不上，说坦荡又有点拘谨了……方锐常自荐说自个儿是个真诚的人，然这两个字在他身上最难体现。大约是因他总在嘴边挂着，时间久了，就算赤足的真诚也早都变了味儿。

何况他这人言行举止总会让人有先入为主的“轻浮”印象——方锐天生聪慧圆滑，可偏瘦的身形以及标志性的滚圆的眼睛总是让他看上去有种年幼的感觉，于是很少有人记得这家话抬头挺胸站直了之后身高也是无限逼近一米八的。大家只觉得这人神出鬼没、从来也没个正形——譬如话不说满本是一种智慧，但方锐从不说满却只让人觉得他不够稳重。

……挺真诚的一个小伙子怎么就混到了今天这地步了？

苏沐橙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给他上药，看起来就像是刚听孩子说了胡话的家长，不想理也不敢理，于是就那样冷置着。

她耳侧洒下半捧青丝，铺成橙香味儿的帘儿，笼住他。

——教教我，怎么分辨你话里的是非真假呢？

——你这样，以后要是说了真话该怎么办呢？

另一边的方锐看她也没个动静，心里直打鼓，犹豫了两下，最后还是没把实话说出来，只是隔了很久悄悄地、自言自语了一句——

“早上我爸说，我这么着急，是要去学校照镜子臭美吗？”

“我说也不止，我还想给某个人看一看这个。”

见苏沐橙动作停下来，方锐忽地抬起头看着她说话，脸对着脸贴得很近，异常亲昵，却并不突兀。他瞧着苏沐橙的表情似有点惊讶，满意极了，忍不住把声音放得更低更轻，是沾了水的弦，饱满欲滴。

“我想给她第一个看。”

太阳从平地拔起，万物从黑夜解放。

有的归于寂静，有的开始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