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将（Jiāng）烨（Yè） 亲友爱称烤肉
背景来自@七弦与酒
提问箱一定会回复，没有的话就是被lof吃了
普通大学生，开学即失踪
【王乔】如人饮水（上）
“那时候我总在想：如果你能看我一眼就好了。可我又觉得不该这样，因为相比大多数人来说，其实我已经足够幸运了。”
“我没有他的才华，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但是如果能有一颗星星照亮我的存在就好了……”
乔一帆收拾好行李，环看了一圈他住过的地方。
真的要走了啊。
他翻了翻自己的日记本，面对里面寥寥几行熟悉的字体，乔一帆有迷茫也有遗憾。他苦笑着摇头，和高英杰一起走出了微草的大门。
除了高英杰，当然不会有其他人来送他，可乔一帆心中不无一些很渺小、卑微的希望——万一遇见谁了的话，说声再见也好啊。
他心里惴惴不安，于是这段路变得无比漫长。他对每一个房间都抱有期待：也许随时会有人走出来，或惊讶或友好的拥抱一下他。哪怕……哪怕不是祝福呢？
路过训练室的时候，这种期待被放到了最大，乔一帆甚至微微地屏住了呼吸。
——结果什么也没有。
乔一帆，这个普通的饮水机选手就这么普通的出了微草大门。
他浑浑噩噩却又清醒无比地跟好友道别，登上了出租车。他已经明确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了，可心里却仍然处于一种巨大的失落当中。乔一帆抱着旅行包在没有多大空间的车座里努力的转过身子向后看，苍白的脖颈上有淡青色的血管绷出。
他想看到……
可直到微草俱乐部出了视线，乔一帆也没等到一星半点个人影。
真的是，再见了。
01.
第十赛季，兴欣终于是险胜轮回，拿下了冠军。
叶修的锋芒固然无人匹敌，却也没人忽视锋芒之下的乔一帆。
乔一帆，主力队员，精彩的发挥和出色的大局观让所有人都开始正视起这个年轻的选手。媒体们认为他前途不可限量，职业圈也对他的实力刮目相看。
赛后乔一帆没有去参加记者会，而是踩着光芒一路赶进，虚脱般坐到休息室里大口喘气，狼狈得不像话。牢牢握紧的冠军戒指在乔一帆的掌心印下了戒面的模样，他察觉后微微一愣，而后攥得更紧更疼，以此感受那只戒指的存在。
赢了……赢了轮回，赢了比赛，他真的找到了自己的荣耀！
乔一帆看着墙壁发呆。曾几何时，他在职业圈几乎没了立足之地。可如今呢？如今他堂堂正正的以主力身份成为了冠军队成员，跟着这个草根战队破灭了一个王朝，缔造了新的神话。
我成功了。你看到了吗？你注意到了吗？
电视转播中的一寸灰凛然采用交叉侧步，乔一帆看到那一瞬间对手的不可思议，忽然想起那个不起眼的刺客——那个他一直练不好的角色，却同他捆绑了整整一个赛季的角色。
那时候，没有人会给他期待。
满场献给一寸灰的掌声中，乔一帆却垂下了头，觉得鼻间微微的酸胀，可心中的喜悦却膨胀到极致。
我们是冠军！
02.
乔一帆回去之后听说大家要在房间里聚餐，就好脾气地跟去了，席间小酌了一两口之后脑子立马当机。迷迷糊糊中，他看见林敬言推开门说了些什么就架走了方锐，方锐脚步不甚利索的倚着林敬言，连问一句为什么都没有。
真好，乔一帆看着看着，忽然涌上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失落。他猛地给自己灌下一杯酒，像是要抛开这些杂乱的心思。
“喝慢点！”安文逸不愧是安文逸，这个时候都保持着理智。饮酒对职业选手的影响很大，而乔一帆又是兴欣队伍里最小的一个，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需要多加看管。
“好样的！”反观魏琛倒是痛快的笑着，转眼给乔一帆又续上了一杯。
安文逸管得住乔一帆，可管不住猥琐流的魏琛，没等他说话，乔一帆仰头又下去了半杯。
“一帆那个是白酒不能直接干！”安文逸话还没说完，乔一帆径直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就往门外冲。他脚步强劲有力且章法有序，完全不像是个醉酒的人，甚至打开门之后还颇为坚定地胡说八道了一句：“我去厕所。”说完砰地一声摔上了门。
乔一帆这豪勇的行为把魏琛都镇住了。
“魏老大你把马桶堵了？”包子忽然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混账！老夫怎么可能做那种俗事！”
“那他去哪儿？屋子里不是自带卫浴吗？”包子说完，所有人都是一愣：对啊屋子里自带卫浴，乔一帆这是要去哪儿？有了心理准备的安文逸急忙冲出去，却哪里还见得到乔一帆的身影。
“跑得这么快？”安文逸傻眼了：难道乔一帆……没喝醉？
——怎么可能。
就乔一帆那个傻孩子，不用给多，两杯啤酒下肚就能对着包子叫馒头，酒量差劲之势堪比叶修。只是他一向有自制力，兴欣的诸位也就不太知道这位酒量有多少了。
乔一帆虽然借着酒劲窜了出去，可其实并没有跑多远。他环视了一下这一层的地形，想了想，居然还本能地知道走位卡视角，硬生生的把自己卡出了安文逸的视线。
他悄悄指着安文逸的位置，小声念叨了声“灰阵”。
……
多么出色的大局观。
真不愧是冠军队的主力选手。
总之等乔一帆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一脸茫然的站在某一扇门前了。
按下了门铃之后，乔一帆才清醒过来，四下打量了一会儿，表情立马变得可怜巴巴不知怎样才好。最有可能住这一层房间的就是轮回战队了，可乔一帆跟轮回战队的人一点也不熟，人家开门了看见一个带着酒气傻笑的乔一帆会怎么想他？耀武扬威对吧！孙翔前辈会听他解释吗？
就算是醉酒的时候想到这一点，乔一帆都无助的快哭了。
可他还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门牌号。
不多，就一秒。乔一帆就在这一秒里完全僵在了原地，大脑因为舒缓了一刻，又进入了罢工的状态。
门开了。开门的人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气定神闲，身上氤氲着水汽，显然是刚洗过澡。
“进来吧。”他这样说完之后便很有风度的侧了身，可乔一帆却眼巴巴地看着他不动，像是梦游一般双眼迷蒙。
王杰希深深的叹了口气，只好拉着乔一帆进了房间。
03.
“坐，喝茶吗。”王杰希礼貌地问。
“谢、谢谢队长……”乔一帆坐在沙发上发愣。
他认出面前的人是谁了，可是脑子还没跟上“要怎么应对王杰希”的意识。
乔一帆发着呆的样子看起来特别蠢，但其实他只是在缓慢地思考。结果刚刚思考出来点什么东西，突然一个酒嗝——然后就都没了。
这下乔一帆的大脑彻底停止了运转，可心头却仍然对这一个酒嗝抱有挥之不去的郁闷感。他气呼呼地鼓起了脸，也不知道在生谁的气。
王杰希想，这怎么连喝酒短片也是蠢萌蠢萌的呢？
“恭喜你们夺冠。”王杰希无比平静地说。微草战队这一赛季止步四强，输给了轮回战队的时候，他也是用这种平静的语气去恭喜轮回的。
乔一帆飘忽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就深深地低下了头。醉酒加上紧张的乔一帆脑子短路已经不是一两分钟了，这几分钟里他一直晕头转向的在自己的世界里乱跑，期间居然还能胡乱地答上王杰希的几个问题……这是同刚才卡安文逸视角一样的本能。
王杰希好像是问完了问题，忽然平静地喊了一声乔一帆的名字。乔一帆不知所措地抬头看着他，眼里有着起伏不定的惊疑和迷茫：“队长……”
“你做得很好。”王杰希微笑道，眼里都是鼓励和肯定：“进步了很多，远比在微草时要好。”
乔一帆怔怔的看着他，而后皱个眉头像是在努力地理解话里的意思。
乔一帆和微草所有人一样清楚他在微草的价值。他没有在微草的比赛中出过力，也没有同微草除高英杰以外的的诸位建立什么队友情谊，甚至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微草有这么一个乔一帆。
这样淡然如水、存在微弱的人会有什么价值？微草毫不犹豫的解约就是最好的回答。
——也是来自王杰希的回答：乔一帆在微草，毫无价值。
乔一帆对这一切都心知肚明，他一直是一个站在大局上考虑的人，在团队中的价值自知到比安文逸还要冷静理智的地步。但不同于安文逸的是，乔一帆始终保持着珍惜的心态出场。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在微草经历的一年，让乔一帆能更深刻的感受到赛场上的这些信任与寄托有多来之不易，所以他会更努力，所以他才会成长为现在的乔一帆。
如今乔一帆用行动很好的证明了自己，于是看着王杰希，他忽然有种抑制不住的冲动。
乔一帆往前一步冲到王杰希面前，用他平常根本发不出的音量地问：“队长！假如当初是现在的我……你还会解约我吗？”
——假如是现在的我，你会需要我站在王不留行的身旁吗？
对于被冷落，乔一帆没有什么怨恨；但是对于被重视，他肝脑涂地。
兴欣是他值得肝脑涂地的地方。但是曾经也有一个人在训练营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他、重视他，将他一步带进荣耀职业圈的冠军队里。
王杰希——他最尊重和感谢的人之一。
乔一帆对于被踢出微草没有怨恨，但他始终记得王杰希那句“不需要”。
04.
王杰希看着这个孩子气的乔一帆哑然失笑。
他有关注乔一帆的成长——总决赛，甚至更早前就有人质疑起王杰希的判断了：他怎么会放任这样一个优秀的选手去兴欣？而且这个优秀的选手在当时的微草战队里的存在感微薄得犹如晨雾，怎么换了一个队伍，表现差异就这么大呢？甚至有的微草黑表示这就是王杰希和叶修之间的差距。
王杰希并不否认，同时他也不后悔。
同样是选入微草战队，高英杰的天赋高、对微草更有价值，王杰希就尽力去为微草挖掘、升值这些价值。所以他没有去分出更多的心力，去在常规之外挖掘乔一帆。他承认这是他的疏忽，也承认是这些疏忽导致微草失去了乔一帆。
可遗憾的是，高英杰才是微草需要的，这个理由对于王杰希来说足矣。
凭王杰希的实力本不会比叶修发现的晚，但“如何帮助乔一帆转型成为兴欣得力的武器”是叶修要思索的，而“分出精力会不会换回一个得力的刺客，对微草值不值得”则是王杰希要考虑的事情。叶修的不得不和王杰希有退路的考虑不一样，而且当时的王杰希也说服不了自己“乔一帆会对微草产生巨大的价值”。
“为了微草”几乎可以看作是他一切职业行动的最高准则，这是从他进入联盟之前、林杰转身的那一刻开始就必须由他承担的责任，也是他对林杰、方士谦和微草战队的承诺。
所以他没有多余的迟疑——带着微草向前冲的路途上本就不应该有迟疑——在微草经理面前他理智地给出了建议：“微草不需要”。
其实那句话的内涵没有那么多，并不是说乔一帆没能力，而是乔一帆这名选手的能力，不是微草需要的而已。
哪想到被人惦记了这么些年。
很多夜里微草战术室都只剩下王杰希一个人喝着可乐提神，屏幕中的王不留行默默的替他行走每一寸空间。
王杰希从不疲惫于此，因为他不会止步于此。
所以他不会后悔当时在那种情况下做出的判断，因为其后他会用更好的方法去弥补。
这是责任。
王杰希会比任何人都坚定的带着微草向前，而把他放在微草重要的对手层面上去审视，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尊重。
所以王杰希没有说话，他觉得自己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没有如果。
——而且你已经足够优秀。
05.
乔一帆缓慢而沮丧的低下头。
还是不需要吗？
如今的乔一帆成长了多少职业圈有目共睹，可在王杰希面前，乔一帆似乎还是那个微草战队饮水机旁边的小透明，谨小慎微，一直在等着路过的王杰希看到他。他努力眨了眨眼睛，忽然觉得这些酸涩的委屈不受控制的冲上鼻管，世界模糊成了一片，他能感觉到王杰希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却仍是一句话都没说。
——原来不是努力就能同他比肩的。
——那么到底该怎样，才能接近这个人？
乔一帆以龟速转动起了脑子，微微撅着嘴的样子像是在发呆。
“你喝酒了。”王杰希的语气中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可在乔一帆听来显然就像是逐客令。
“那，那我先回去了……”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惊了一下，这哭腔着实浓重得有些丢人。乔一帆迷迷糊糊地用袖子擦眼睛，结果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却越擦越多，眼眶越来越热。他咬牙哭起来的时候带着点儿鼻音，压抑的酸哑被不断的气音拉扯出喉咙。
王杰希一边略带惊讶的看着他，一边提醒自己不要笑出来。
“哭什么。”王杰希给乔一帆递了张纸，“怨我把你踢出微草？”他用了一种轻松的语气说。
听完这话乔一帆愣了一下。
王杰希意识到自己可能说到点子上了，安慰道：“你的水平其实可以不用再执着于微草了……”
结果乔一帆听完哭的更凶了。那种压抑不住的哭法，让人看了都觉得难过。
王杰希还没意识到，他这回是真的失算了。
————————————
（在外面浪 手中没粮 发一个王乔的 晚点 或者明天发贺红 这文再来个中篇下篇就能完 短）
评论(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