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烨

这里将(Jiāng)烨(Yè) 亲友爱称烤肉

背景来自@七弦与酒

提问箱一定会回复,没有的话就是被lof吃了

普通大学生,开学即失踪

繁星和你(21-29)






21.


王杰希心不在焉地看完了这场比赛,一个新人,和职业选手的较量竟然还能打得有板有眼难解难分。王杰希赞叹之余,却也不免对乔一帆感到不满。


对微草没有价值。


这个队员无疑是目前微草中水平最差的一个。甚至可以说,他的水平完全不够成为冠军队中的一员。就是去联盟中最差的弱队,他能不能打上主力也难说。


在队里都这么久了,别人都在成长,这小子却是丝毫不见进步。一直都是一副瞻前顾后缩手缩脚的模样。如此没有进取心,又能有什么前途?


队长虽然没有人事权,但提出的意见对于俱乐部做决定还是有相当份量的。对于乔一帆,王杰希已经看不出在队里有什么价值。他知道这孩子在队里呆得也很辛苦,或许不要在冠军队,而是在一支没什么压力的中流队伍,他反倒会多些进步吧?


王杰希一边理智万分地想,一边坐在训练室的一头遥遥的看着乔一帆。


他看见少年僵直的背影和额角的汗水慢慢滚落,脸颊、下颌、喉结,那滴汗水描绘了少年青涩的线条和轮廓,让人觉得异常的美好。乔一帆年纪小,因此比起队伍里的其他人,眼神儿里总是带着一股不知世事的味道。


他记得乔一帆还没有进队时的样子,比邀请他入队那天更早的时候。


比现在矮一些,爱笑,脸也是圆圆的。


哪里像现在这样下颌尖削,整个人懦弱又胆小。


王杰希忽然又心不在焉了起来。


他想起围攻叶修的那天,他的手落在乔一帆肩胛上。手掌下瘦弱的、空荡荡的感觉让他有些诧异。


王杰希忍不住看了一眼乔一帆,只这么一眼,目光就像粘住了似的放不开。


少年皮肤苍白,却不知为什么涨红了脸。他扭着头看他,像是要说点什么,口唇微微张着,却半个字也不向他吐出。


乔一帆本就乖巧,这么看着人的时候,让人有一种保护欲油然而生。


王杰希忽然意识到,自己有太久没关注过他了。








22.


其实他注意到乔一帆的时间,远比所有人想象的要早得多。


最早关注乔一帆是方士谦还在微草兴风作浪的时候。


这个微草神奶每天如一个多动症儿童一般到处乱跑,在队里作完了妖就跑去训练营以“挖掘新人”为名继续作妖。王杰希也没法管,一来这家伙是前辈,二来这货奶的技术在联盟里无人能出其右。


随他去吧。


王杰希想。


不过没几天方士谦居然还真的挖出了几个好苗子,除却第七赛季出道的刘小别袁柏清,第八赛季出道选手中单一个乔一帆。


“这孩子大局观出奇的好。”方士谦用了一个出奇,引起了他的兴趣。


于是那天微草正副队一起到训练营里,王杰希不得不陪着方士谦作妖,一边装作指导的样子,一边还得不经意地打量乔一帆,现在想来真的很是猥琐。


那时候乔一帆才十七岁不到,整个人精神得很,笑起来腼腆又真诚,特别讨人喜欢。那时候他其实也是这样安安静静的,喜欢坐在椅子上看同训练室的年轻人打闹。教练似乎很喜欢多关照这个孩子一些,经常去做指导或是给些鼓励。


乔一帆对此或是恍然大悟或是有些害羞,再加上那些咬牙训练的劲头,整个人在王杰希眼里看着有七八分满意。


方士谦贼兮兮的凑过来:“这孩子有天赋还肯努力,很坚韧,无论如何不能放走。”然后又一副开窍了的样子:“不如我收他做徒弟!”


王杰希想了想袁柏清暴力加奶和被他指导过的刘小别挥着剑冲出去一顿爆手速乱砍……


他冷静的抛下了方士谦转身就走。


“你做梦。”








23.


后来每次方士谦去作妖的时候,都会带回来乔一帆的一些消息和王杰希讨论。


王杰希一开始还没怎么上心,可是后来方士谦拿出了一整套针对乔一帆的训练计划书的时候,王杰希才反应过来方士谦是认真的。


方士谦把计划书甩给了王杰希:“你看看怎么样?”


王杰希接过计划书翻了翻,惊讶于方士谦个懒鬼神经病居然有心写出这样细致的东西:“走辅助?”


方士谦点头:“对,走辅助。”


王杰希想了想:“走辅助没问题,什么职业?”


“这个我倒没想好……”


没想好?


王杰希一愣,连忙翻了翻训练计划的后半段……一片空白。


王杰希:……


方士谦理所应当地说:“没有一颗DPS的心怎么做个奶?但是除了奶我又不知道还有什么职业适合他……你看我每天这么忙碌根本没有空闲时间思考了!”他一片真诚,“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


“你那是什么表情?哎,你看那边来了个话唠!”


“……滚出去。”


那时王杰希真的不晓得方士谦是不是认真的,不过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再想到同期的那个好苗子,王杰希还是妥协给了方士谦,把这份计划修修改改补全缺漏给训练营发过去了,还嘱咐好训练营那边不许走漏风声。


“你太棒了!”方士谦捧着计划书眉开眼笑。


王杰希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你到底看上他哪儿了?”


训练努力、有天赋的不止这一个人,为什么偏偏是这个人让你这么上心?为什么这两年不断地选拔新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杰希心里有些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怎么说呢……”方士谦看着王杰希的样子,也收敛了不正经的态度。他也不想这样,但是……方士谦想起第二赛季后,林杰找他谈话时说的那些东西,他悄悄握紧拳头。


“这大概就像儿子到了年纪该选老婆了但是没有合适的人选于是我苦心想帮儿子找个好老婆想来想去觉得不如从童养媳抓起……”方士谦叹息。


“……”王杰希青筋直跳。


“你看那边来了个话唠!”


“骗谁呢你!”


“哎呀卧槽!王杰希方士谦你俩怎么在这儿是专门迎接本剑圣大驾的吗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很有自知之明啊!哈哈哈哈哈哈来来来王杰希我们PKPKPKPKPKPKPK!!”


“……”








24.


不过方士谦的深意,直到他退役,王杰希也没参透。


但童养媳那三个字算是稳准狠地烙在了王杰希心上。


从这个角度来说,方士谦真真是个妖孽,无论从样貌、性格哪一点来讲,乔一帆都恰好是王杰希狠不下心的类型。


后来,在没有方士谦的第八赛季,王杰希带着全新的微草咬牙向前冲,根本没有时间琢磨这些事情。


更不用说这货退役了之后就像脱缰的毛驴,一个没看住就撒欢的飞向了遥远的国外,王杰希鞭长莫及咬牙切齿最后只好放弃。


他知道,方士谦看人的眼光毒辣精准,远比自己更好。


袁柏清和刘小别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乔一帆……


是天赋限制?是努力不够?


王杰希皱眉想起方士谦“很坚韧”的评价,摇摇头。


那天晚上他看到了,乔一帆那双手,在剧烈地操作之下,脆弱的像是要折断了一样。


一切的坎坷都只能靠自己去克服,如果他克服不了,王杰希想,自己也没有办法帮助他更多了,或许离开微草才是对双方最好的结果。


王杰希不想再去细想了,转头去看高英杰和其他人跟叶修的赛果。可在那一刻,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忽然不可抑制地听见心底有个声音,小声却很坚决的说:不要。


——不要什么?

——不要让乔一帆走。

——可他对微草已经没有作用了。


强烈的、悸动的、隐秘的、疼痛的……那声音几乎要从喉咙里跳脱、滚落出来。像是小孩子撒娇打滚一样无理取闹……


别让他走。

你知道的,别让他走。








25.


吴雪峰看着乔一帆沉默的坐在那里心绪有些复杂。


他比上次来的时候更加消瘦了,大眼镜架在鼻梁上,几乎盖去了整张脸。


乔一帆现在给吴雪峰的感觉就是整个人千钧一发,随时都可能崩断。


“还要聊聊那个人吗?”


乔一帆安静的点点头,低沉的像是要把自己埋进土壤里。


吴雪峰有些心疼这个孩子,乔一帆本就是一副惹人疼爱的长相,如今如此更是让人心疼。


这几天吴雪峰变着花儿的从方士谦那里套出了不少消息。


比如吴雪峰觉得乔一帆是没天赋才被微草看不上的,但其实不是,方士谦难得一本正经地赞扬过谁。


“在我看来,他比高英杰更值得培养,对微草和王杰希更重要。”


“真的?”吴雪峰不可置信,他对高英杰也略有耳闻,方士谦对乔一帆的评价居然比这个微草继承人还要高?


“真的,就有点像最近轮回的那个谁,水水水?”


“……是江波涛。”


又比如吴雪峰觉得乔一帆心性太脆弱了,性格也略显软弱。


“性格?倒是很软萌。不过心性其实很坚韧。”


吴雪峰一愣。


“很坚强、很有韧性。”方士谦很肯定,“你只是看着他好像是很懦弱而已,他比你这种三届就退役的强多了。”


方士谦忽然严肃了起来:“总之,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小乔有兴趣,但是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别想着替叶修挖墙脚!乔一帆是不可能离开微草的。”


“那可是我给王杰希千挑万选才定下来的童养媳。”


吴雪峰:……


吴雪峰:……


吴雪峰:?!








26.


吴雪峰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如果方士谦是认真的,那么乔一帆本来可是按照辅助王杰希的定位去培养的,就算不是,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哪儿出错了?


他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小乔,”吴雪峰慎重地问,“你喜欢他什么呢?我听你讲的故事里,似乎没什么让你高兴的事儿。”


乔一帆听完,摇了摇头:“应该是有过的,只是我已经想不起来了。”


这世界上有很多人对某些人怀着隐秘的感情。


即使隔着数丈高空也不敢伸出手去挥动。


即使近在咫尺之距也不敢向前迈出一步。


卑微、隐秘、低到尘埃里。


疏离、遥远、目光最远处。


不可念、不可及、不可说,闭耳塞听。


乔一帆乖巧的学会把这些都咽回到肚子里,安安静静地做一个微草预备役。


不说不念,就像最普通平行的两个人一样。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他原本以为这样就好。









27.


“吴医生,我今天来找你是因为……别的事情。”


吴雪峰手一抖,看向乔一帆的眼神儿有那么几分炽热的意思——要下决心了吗!


“是这样。”乔一帆烦乱的搅动手中的牛奶。


“我遇到了一个前辈。很厉害的那种,在我们业内没有比他更顶尖的人了。”


“他、他说我有潜能,建议我换一个工作方式,从独当一面的那种换成团队型的。”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吴雪峰一愣,乔一帆一说业内没有更顶尖的……他脑子里第一时间就出现了一个懒洋洋的脸T。


……


不是吧?


“他说我可以再勇敢一点。”


“可是,吴医生。”乔一帆眼神灰暗,“工作是我整个精神和生存的寄托,可没人对我抱有任何期待。不敢轻举妄动,不能抒发己见,没有资格也没有实力。”


“在公司内部一天一天的耗下去,每一分每一秒都看不见未来……哦不,是已经看见了,明年夏天窗口期我会被辞退。”乔一帆自嘲地一笑。


“医生您说过,医学解释了痛苦会被人牢记、快乐不被人记忆的原因。在公司的每一天我都因为这个原因觉得度日如年,却又因为……某个人,觉得时间太少,不够让我再看看他,不够让我再努力接近他一点。”


他双手十指紧紧相扣。


“前辈说让我勇敢点。可我哪有那个资格呢?原来我也期待过我能为团队发挥作用,可我让所有人都失望了,这一次……这一次能行吗?况且公司对我的态度是即将清退,这种时候提出这个要求……”他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简直像是在喃喃自语。


或许乔一帆让人心疼的地方,就是每个人都可以从他身上看见自己曾经的影子。


跌倒又爬起,咬着牙、闷着气的劲头让人感同身受。


总是忍不住想出手拉他一把,就像在回应当年遍体鳞伤的自己在最困难时的那声——


“拜托了,有谁来帮帮我吧”。









28.


吴雪峰怎么可能不知道那种感觉呢?他曾是开荒一代,那些最不能为现在的选手所理解的辛苦,他都尝过。


“他说的对,再勇敢一点吧。”吴雪峰笑着看着这个后辈,表情温和,“你看起来很期待。”


他倒了一杯水。


乔一帆怔怔的盯着那杯水看,一言不发。


“想不想加入微草?”


“拿出点勇气来。”


“万一呢?”


他想起很久之前的事,那个时候在训练营里,乔一帆也曾接受所有人的赞扬,也有人曾对他满怀期待,也有人对他说过“潜力很大”这种话。


甚至有个不正经的前辈总是会过来不正经的夸奖他,说他有潜力,担得起他心中的重任。


那时候乔一帆甚至还有些心气儿,在训练和对抗的时候总是咬着牙在做。假如是那个时候,他绝对不会想到有一天会处于现在这种境地——孤立无援,傍着绝望倒数时间。


人说,否极泰来。


那这一次,他要不要再勇敢一点?


乔一帆胡乱的想起第一天站在微草门口的自己和领着他的那个人。


当时是什么心情呢?他有些陌生的回忆起那天,却只记得落在自己那身微草队服上细碎的光影和前方某个人手腕上的一截佛珠。


水面倒映出模样乖巧的男生,他像是在发呆,却又若有所思。








29.


“谢谢您,我想好了。”乔一帆十分有礼貌的道了声谢,神情虽然还是有些犹豫,但总归来讲精神状态是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祝你成功。”吴雪峰笑了笑,又补充一句,“记得和我保持联系。”


礼貌的送走了乔一帆,刚关上门,吴雪峰转身就扑向了手机。


气冲云水:你最近跟微草有联系吗???


君莫笑:有啊,怎么?什么风把你吹出来了?


吴雪峰看到那句有啊,怔愣片刻,差点儿没笑出声。


神奶,你家童养媳这下可保不住了。






—TBC—

自黑剧场:


“说实话方士谦真是个妖孽,眼光毒辣,乔一帆无论从样貌、性格、性别哪一点来讲,都恰好戳中某人的那颗心。”


方士谦:我是在开玩笑,不是真给你挑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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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烨:

第一部:繁星和你  (1-10)  (11-20) (21-29)(30-36) (37-43)(44-48) (49-54) (55-62)完

第二部:孤屿和你 (序-3) (4-11) (12-18) (19-24)(25-29)(30-37)(38-43)(44-49)(50-56)(57-62)(63-66)(67-76)完

第三部:繁星孤屿 (1-7)(8-16)(17-23)


修了一下剧情,个人感觉比原来兵荒马乱的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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