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烨

【王乔】Bad apple

*全职高手同人文 王杰希X乔一帆

*bgm 《bad apple》

*7000+HE，乱七八糟向，OOC/OOC/OOC

*文笔寡淡矫情，架构松散，剧情单薄。

        もし変われるのなら 

        如果真的改变的话

        白になる？ 

        一切能回归光明吗？

                                                          ——《bad apple》

        “一帆？”罗辑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乔一帆蓦然惊醒，手里的柠檬水晃出涟漪，冰块在其中当啷一响，惊醒了午后书店里懒洋洋的空气。阳光直射在眼睛上，乔一帆不舒服地眨了眨，低下头。后颈上凸起的一小块骨头从衣领中划出来，上面烙着青紫的吻痕，像是一片花瓣儿，颜色枯败。

        “又发呆，在想什么呢？你最近怎么总是发呆？”罗辑捧着一本转头重的书坐下来，看到对方的书还停在他离开时的那面页数上。

        “遇到什么事了吗？”

        乔一帆握紧了杯子，歉意地冲他笑了笑，心情很好。

        “没什么。”

        “王杰希，回神了！”方士谦在他眼前合掌拍了几下。

        王杰希这才醒过来，看向他的时候，目光又是那种漫不经心的了。

        “想什么呢？”方士谦把果汁推给他。

        王杰希这人龟毛的很，不爱喝白水，哪怕是别人给他倒了杯白水，他也会悄悄地往里面投上两颗果糖球。也不是嗜甜，只是如果加茶叶就太过明显了。他习惯喝带一点味道的水，就算没有味道，哪怕投上两三朵桂花也能让他有个心理安慰。

        王杰希行端坐正，一派清肃。微微侧头的时候，毛衣领口里微微露出了小半个个牙印儿来，配着他那副样子难免显得有些情色。

        “遇到什么好事儿了？”方士谦意有所指。

        王杰希笑了笑，看着日头说：

        “没什么”

        1.

        王杰希和乔一帆分手差不多有三四年了。

        当初的那些再是刻骨铭心，可经过时间的抚慰，如今想来也只是一段回忆罢了，朦朦胧胧的，记不完整也看不真切。只是想来的时候，心脏总是习惯性跳痛两下……因此与其说这是一段故事，不如说是一段感情才对。

        故事讲给局外人听，唯有感情实实在在留给自己。

        他们都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是旧情未了还是说贼心不死呢？

        毕了业，乔一帆找了一份高中历史老师的工作。

        在这片大趋势学理的情况下，像他这样的新老师，自然是被分去教授理科班的历史课。同一批的年轻老师大都想一展才华，纷纷盯着尖子班这块肥肉，可乔一帆却满脸的无所谓，夹着自己的小教案走进每一个理科班教室。

        学生们都很喜欢这个老师，讲起课来耐心而又温柔，他在课堂上娓娓道来的东西啊，与其说是历史，倒不如说是一段故事——前因后果织起朝代，而朝代接续成历史。你看着他讲这些的时候，能感觉到他的气质——那些在人生中沉淀下来的东西温润而安和，像他在讲台上用粉笔一笔一划写的板书，横平竖直，字迹清秀，不自觉地就让人平静下来。

        很多学生因为他的板书开始一笔一划写字，语文安老师批作文的时候终于不用捂着眼睛，他因此觉得乔老师着实了不起。

        其实乔一帆不会写连笔字，不是天生不会写，而是读本科的时候，被王杰希板正的。

        那是他本科时候的导员，研究生时的学长，乖巧无虞的人生中，第一场狂风骤雨。

        2.

        和王杰希关系的开始大约是因为一杯酒，两个人酒量都不大，一杯酒半半进了肚子，就都有点晕了。桌面上的几个同道中人起哄，说王杰希你个大垃圾，对小乔这么好你是不是别有居心，王杰希听完居然没否认，桌子底下握住了他的手，堂堂正正地就亲了过去。

        却没等到一片欢呼。

        乔一帆在亲吻的余光中看着亲友们哑然死寂的表情，能感觉到王杰希憋着笑在颤抖，于是他也憋不住。

        他们最终还是没能好好亲完这一口，对面的亲友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俩人扶着彼此笑到全身瘫软，才反应过来被欺骗了感情，于是怒气冲冲地扔了好几把盐水花生过去。

        就好像是下了一场盐味儿的雨，王杰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仍然记得把乔一帆妥妥地护在怀里。

        胸腔的震动传来，肩膀上环着他的力度温柔，鼻尖都是王杰希的味道，乔一帆也在哈哈地笑，却心猿意马、不知其味。

        王杰希揽这个小孩儿，看他笑得全身都在抖，耳朵尖却烧得通红。于是他笑得更开心了些，心口像是揣了只兔子，一蹦一跳地。

        3.

        那之后他们虽然没有明说，却也都心知肚明了。

        他们在校外租了个小公寓，一三五乔一帆做家务，二四六王杰希，周日谁也不做，任其发酵一天，堆到晚上石头剪刀布三局两胜决定。

        打火锅成了家常便饭，一盒肉下进去刚开始还会互相推让，到后来精准掐着秒数谁下的谁捞起来，谁也不给谁行个方便，必要的时候还会大打出手。

        男生之间的感情也不需要粘在一起，沙发两头各有其主，乔一帆在沙发块上咬着笔尖看书做笔记，那边王杰希卧在贵妃榻上抽卡看剧两不耽误。

        日子平和安静，好像这样下去，过一辈子也不是什么问题。

        升上了博士的王杰希开始随着导师满世界的参加研讨会，他本来就是个乐意冒险的人，阿尔卑斯山的跳伞、长岛乐园的鬼屋、亚马逊雨林的露营……他享受而满意着这些刺激的乐子填充自己的人生。于是每每乔一帆见了他都是在视频电话中，对方一身西装革履给他讲起各种有趣的经历。

        王杰希好几次问乔一帆要不要一起来，乔一帆都摇摇头。

        “前辈，你好好玩，我在家里等你。”

        4.

        王杰希的导师很看重这个学生，说是关门弟子也不过分。

        他知道王杰希有个小男友在本校读研，也见过两次。乖巧又有礼貌，是个很好的孩子，能弥补王杰希气质里的疏冷，最大限度激发出王杰希骨子里那点巨蟹座的恋家情结。用他另一个弟子的话来说就是：王杰希变得稍微像个人了。

        “那叫人情味儿。”导师为学生的用词水平而羞惭。

        “哈哈哈哈哈果然老师您也觉得他没什么人味儿对吧！”

        “……”

        王杰希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感受。

        每每有了饭局，能不让他去的，导师都尽量不拉着他去。一师门单身兄弟鬼哭狼嚎中，王杰希优雅地拾掇了桌面，拎着两本书就往家走。

        有时候早些，有时候晚些，可他无论什么时候回家，都能看到或是等到另一个人。

        他也觉得自己好像人情味儿浓了一点，在师兄求着他介绍妹子的时候也会拿自己举例子开玩笑了，连拒绝人的时候都有了一些更深层的考量。王杰希开始偶尔用乔一帆的思路去考虑一些事情，于是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都蒙上了一层默默温情。

        “这就是已婚男子的生活吧。”师兄们举杯默默吐槽。

        “你这半截入土的人生！”师弟们举杯痛心疾首。

        “人生和狗剩的区别。”王杰希举杯面带嘲讽。

        窗外是荧光点亮的夜晚。

        隔着十三个小时的时差，王杰希忽然很是想念自家那个懂事的孩子。

        5.

        读研究生的乔一帆情况有些不妙。

        考研过来已实属不易，开始读书后他更加意识到自己不是块读书的料子，他知道以王杰希的资质，他的导师肯定会拉着他留校继续研究。而自己的话，考博实在是太过渺茫，可又不甘心和王杰希就这样分开，于是加了劲地读书。正当年华的一棵水灵灵的小树苗，生生被书本压弯了腰。

        家务事被他一手揽了下来，要做的也不多，毕竟王杰希不在的时候，他很少打火锅也很少坐沙发，连衣服都是想起来再去换。他通常就坐在书房的板凳上看文献，一看就是一天，原来良好的视力都有些模糊起来。

        他在积累他在奋进，他在枯萎他在干涸。

        同王杰希的话题似乎只剩下“工作”和“读书”，有时候王杰希想给他讲些什么或者带他出去，可看到他那副憔悴的样子，又有点不太忍心。他觉得大概对方多是在迁就自己，或者有些时候，他实在希望乔一帆能用这些时间好好睡一觉。

        鲜活到干燥，干燥到皲裂。

        漫长的枯燥期过后，是关系破裂的开始。

        可能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逃不过聚少离多四个字。

        6.

        很多人都喜欢乔一帆这一点，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水的气质，温和而富有生机，看着他的时候能让人想起汩汩的泉水，一种悄然而勃勃的生命力。

        乔一帆到现在仍是那样的人，可他回忆起那个时候的自己，却觉得像是看着另一种人生：乏味而干涩，人们要么想离他远一些，要么想给他泼一盆水让他清醒清醒。

        王杰希是后一种人，只是不巧，那水来的实在不算充足，每每只是润湿了乔一帆一身的裂痕，让那伤痕里生出几许小芽后，王杰希就揣着盆子走了——并非他不愿意，只是有些时间，当真不只属于你自己。

        王杰希是那种责任感和自尊心都很强的人，别看他做什么都游刃有余，实际上背地里都是拼了命，也因为这样，他很少有干不成的事情。

        所以他自信，自信到相信他记忆里韧性十足的乔一帆能努力走出这一场危机。

        可他没注意到那些自信的来源，很多都是他对乔一帆过去的印象，和乔一帆为模仿过去而装出来的东西。

        王杰希实在是太忙了，忙到分身乏术，无法顾及。

        乔一帆当然也知道这是自己的事，他没有理由完全依赖王杰希，他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当然得有这种调节自己心态和决定人生的能力。

        哪有这种我不好全是因为你的道理？这个念头实在是太令人恶心。

        乔一帆也有信心，觉得靠自己就可以走出这场干枯无望的跋涉，寻找到想一直成为的自己。

        也许吧。

        可是在我没有方向的时候、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

        他用冷水拍了拍自己的脸，打断那种没骨气的思路，抬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人眼神没有焦距，干枯的头发和苍白的皮肤，沙一样的模糊。

        你是谁啊？

        镜子里的人看着他，眼神冰冷又怜悯。

        火苗擦亮了他的眼睛，升腾起缭绕的烟。

        6.

        分手那天绝对可以列上乔一帆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之一。

        因为一切都很平淡的发生了，双方都对这段感情毫无留恋，就像是包装袋里一根断裂的拐杖糖，撕开包装的一刻，对两端都是解脱。

        至少他是这么想的吧。

        不舍得吗？

        嗯，他那么好啊。

        乔一帆拎着行李回了家，他的学位足以让他在本市的一家重点高中就任，他开始学着如何去做一名老师。

        他发现这个工作比研读文献要有趣的多。

        每一个学生都有不同的样子，拼凑出的班级也是各有千秋。

        作业本上每天都会出现千奇百怪的答案，乔一帆看着“英法’鹅’德”这四个字乐不可支；还有学生附纸在没写完作业里夹着，画出了十几个颜表情求老师放过；更不用说这些学生看到他的游戏排位名次后拉着他一起打游戏的事儿了，原来一群人一水儿的铂金钻石，被乔一帆这个秤砣死死拽到了均分黄金的地步。

        那几天自己班的学生连脚步都沉重了许多。

        大家都说高一年级的小乔老师人缘特别好，学生喜欢，主任放心，模样也不错，还是硕士学历，有编制工作，还很年轻。

        多好啊。

        只是可惜乔老师不喜欢女孩子，放弃了学校里这么一大片鲜花丛，而剩下的那几片绿叶还有点干巴巴的，不甚美观。

        可惜啊。

        主任摇摇头。

        乔一帆笑了笑，没说什么。

        7.

        分手那天王杰希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他应了一声好，然后转头就去收拾行李。

        比起动作麻利像是要逃开这里的乔一帆，王杰希则慢条斯理地收拾起自己的物品。

        并非有意拖延什么，他只是想从容一点告别这段感情。乔一帆逃也似的样子着实让他有点不舒服，心里酸溜溜的。

        他想彼此倦怠的日子终于到了头啊，一天一天的往复循环，王杰希自己都不确信自己是否还喜欢乔一帆了。

        不舍得吗？

        嗯，舍不得啊。

        王杰希留在了学校做讲师。

        日常就是看这着群大学生玩物丧志。

        不过他也没什么资格批评人家，他自己还是大学生的时候，玩的要比这疯得多。

        学生们听过这位师兄，如今做了他们的老师，多多少少生出几分亲切感来。

        王杰希上课第一天就火了，不止因为长得帅、也不止因为会看手相。而是因为他站在讲台上看了一圈底下的学生，轻笑着说：“以我为中心方圆三十米以内的同学，基本以傻为特征。”

        声音顺着话筒扩出去，下面一溜儿来自全国各地的精英们全都傻了眼。

        学生们说王老师哪儿都好，前途无量，品味高雅，卓尔不群，气质非凡。他们还顺手给王杰希取个外号叫王大仙儿，为的就是呼应这口仙气儿。

        王大仙儿不喜欢女孩子在同学们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事儿，他们惊讶的是王大仙儿居然还喜欢男人？！按理来说像他这等人物，不是应该每天对着镜子水仙吗？？

        怎么会这样呢？

        同学们不解地叹息。

        王杰希嗤笑他们，随手批了个59.5分。

        8.

        乔一帆最近开始重复地梦见王杰希。

        他觉得这应该不是一个好兆头，毕竟自分手过后俩人就没了联系。如今梦起来，乔一帆觉得大概自己真的只剩下贼心不死来形容了。

        梦里的王杰希还是顶着很多年前学生的一副模样，T恤牛仔裤，干净葱白。他赖在沙发上听他背名词解释，听到哪里不对，就用纸卷敲一下乔一帆的脑袋，也不说答案，等着瞧一帆抱着脑袋自己想出来。

        他也梦见了某些难言的事情，灰蒙蒙的天，黑铁一样的窗帘，汗水和喘息，疼痛和隐秘。雷光骤然升起，他仰视着那双锋利的眼睛。那是许多人的憧憬，如今只盯着他一个人，锁定了一般绞紧他的灵魂。

        乔一帆醒来了许久也不愿意睁开眼睛。

 

     “流れてく　時の中ででも 

        就算在流逝的时间中

        気だるさが 

        仍能发现        

        ほらグルグル廻って 

        你瞧啊，我们只是在原地打转不停。”

        9.

        王杰希也开始总是梦见乔一帆了。

        巧得很，他也不觉得这是个好兆头——说起来天下哪有人会认为梦见前男友是个好兆头呢？

        他梦见的是分手那天，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两个人干巴巴地吃完饭，乔一帆突然提出来的这两个字。王杰希松了口气，说了声“好”，于是对方也松了口气。

        如若是电视剧，两个人这时候就该相视一笑泯恩仇了。

        可王杰希没笑，乔一帆也没笑。

        他记得乔一帆走向卧室的时候背对着他悄悄擦眼睛的动作，背影像只走丢了的小鸭子，袖口露出的大臂线条清晰，一路延到手肘，划出一道圆润的弧光。

        他连那天是怎么离开的都忘了个彻底，哪儿能记住这些细节？

        可他又清晰的知道这是真的，他就站在那儿，看着那只小鸭子擦擦眼睛，然后和他一起把钥匙放在了房东的手里。

   

     “再见。”

        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的。

        所以说大脑是真的不靠谱，你以为自己清醒的忘了，可那些琐碎的、被抛弃的东西啊，又总是在最意料之外的时刻，悄然地出现。

 

       “夢見てる？ 

        梦中发现了吗？

        何も見てない？ 

        什么都没发现吗？

        語るも無駄な　自分の言葉？ 

        发现自己如何诉说也没用的真心话？”

        10.

        再遇着那天是王杰希去乔一帆的高中做讲座。

        一帮学生听说下午不用上课了，前呼后拥着瞧一帆一起走去了阶梯教室。

        乔一帆把他们都安置进去，自己躲在后门点了支烟。等一支烟抽完他觉得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含了口香糖就走进了教室。

        “谁啊？这么大排场。”一起吸烟的还有生物组的方老师和物理组组长叶老师，几个人是校友，年纪也相仿，顺理成章的发展成了烟友的关系。

        乔一帆笑了笑，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结果进教室回到前排的几个人都傻眼了，讲台旁边和校长站一起的那男的简直不要太眼熟了好吗？！

        王杰希穿了一身西装，还打着领带，手腕上的表一看就价值不菲。

        乔一帆再看自己这一身人民男教师的打扮，满心满眼的苍天逗我。

        有多释怀这种事儿都是说给别人听、做给前男友看的，要说真心的话，哪个人也不希望自己在前任面前露出一丝的狼狈和疲态。哪怕是和平分手，也要撑着架子，走过去云淡风轻。

        乔一帆觉得云淡风轻他是做不到了，这一身的烟味儿，和叶修方锐凑在一起，罪行真是昭然若揭，不被校长撵出去就算好的了。

        王杰希一回头就看到了乔一帆。

        傻兮兮地和叶修方锐站在一起看他，旁边儿的女生扇了扇问他：“老师你又跟着叶老师方老师抽烟去啦？”

        “啊？嗯……”乔一帆有点不知所措，一时间不知道该惊慌和王杰希对上了眼，还是该贿赂学生不要把这事儿说出去。

        王杰希在那边儿听着有点儿惊讶，他记着小孩儿可是从不抽烟，每每有谁见他抽上一根，也都是捂着鼻子跑的远远的。

        他其实不知道乔一帆在这儿工作，叶修方锐也没告诉过他，哪怕他们仨有过命的交情，这两个王八蛋也从来没透露过一分一毫的消息说乔一帆和他们在一起工作。

        乔一帆结实了点儿，皮肤也没有上学时那么苍白了，牛仔裤卷起露出的一截小腿上，肌肉紧实。倒是还留着学生气的发型和穿着，和前两年没什么变化。

        王杰希点头致意，乔一帆也点点头，嘴形比出来，王杰希知道他喊的是“学长”。

        王杰希曾经花了很久才把王杰希叫学长的毛病扳过来，却不想分开的日子里，一朝回到解放前。

        他有点儿哭笑不得。

        11.

        晚上校长拉着他们几个校友出来聚餐的时候，俩人才说上话。

        “会抽烟了？”

        “嗯。”

        “多久了？”

        “五六年？记不清了。”

        “那不是……”那不是我们还没分手的时候？

        “嗯，看学长你不在家，偷偷拿你的抽了一下。”

        “是吗……”王杰希心情低落下来。

        他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乔一帆的烟龄将近六年，王杰希丝毫不知情，而且对方的烟还是从自己这里学起来的。

        因为什么？

        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呢？

        “怎么会想抽烟？”王杰希问他。

        乔一帆有些窘然：“可能是看学长你抽烟的姿势很帅吧……”

        “……”王杰希一时间不知道接什么话，想要训斥他，却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

        用学长的身份太牵强了，用前男友的身份，他自己都想问问自己到底算哪根葱。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盯着自己桌面上的酒杯发呆。

        忽然有人扔了一把盐水花生过来。

        劈头盖脸，砸了俩人一身。

        对面的叶修和方锐笑嘻嘻地拉着几个老师，招呼着往他们身上扔花生。

        “老大，这什么路数？”体育组的包老师问。

        “你来得晚不知道我们学校当年的规矩，遇到贵宾我们都是要用花生砸一砸以示尊敬的。”叶修剥开花生，把花生壳捏在手里。

        那边儿方锐也握了一把，举起手，眼睛闪亮亮地。

        王杰希和乔一帆心说不好，这才发现这一桌人如狼似虎，人手两把花生的架势好似提着砍刀。

        那短发的音乐老师模样更凶残，捧着一只海碗对准了王杰希。当年他们那届的校花苏沐橙在旁边咔嚓咔嚓地带着一个男老师磕花生，神情惬意。

        方锐转了转手腕，喊着号子：“一、二、三！”

    

        铺天盖地的花生砸下来，像一场盐味儿的雨。

        王杰希用衣服兜住他们两个人，听外面一阵一阵的欢呼和嘘声气得咬牙切齿——这帮人的花生还不是一起撒下来的，而是一把一把又一把，真的像雨一样砸下来……或者说是冰雹。

        王杰希在衣服里咬牙切齿，想起来当年就是叶修带头方锐主持苏沐橙磕花生方士谦吆喝着往他们俩身上砸花生，劈头盖脸。

        想到这儿他愣了一下，低头看乔一帆。

        那时候他看见对方笑得发抖的发旋儿和两只烧的通红的耳朵，心跳如擂，很多年也忘不了。

        如今对上的却是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看着他的时候，让人想到平静的湖面，连丝涟漪都没有。

        他们都是面无表情，分明是和过去一样的情景，却什么也做不出来。

    

       

        是啊，一切都过去了。

        12.

        こんな私も　変われるのなら 

        这样的我也能改变吗？

        もし変われるのなら 

        如果真的改变的话

        白になる？ 

        一切能回归光明吗？

        13.

        “没什么。”

        乔一帆心情很好，他咬着吸管，阳光在头发上划出一朵栗色的旋儿。

        罗辑不明白这一上午他总共都没看几页书，全在发呆了，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开心成这样的？

        乔一帆咳了咳，把杯子放下，终于把晾了一上午的书合了起来。

        “前几天我听了一首歌，叫《bad apple》。”他这么说着，掏出了手机调出歌词给罗辑看。

        そう知らない？ 

        你能明白吗？

        自分から　動くこともなく 

        就算自己什么都不做

        時の隙間に　流され続けて 

        时光仍渐渐消逝在缝隙中

        知らないわ　周りのことなく 

        周遭的一切我一概不知

        私は私　それだけ 

        "我就是我" 所知的仅此而已

        “这歌词真是……又平淡又丧气啊。”罗辑谨慎措辞。

        他不是很懂这些文科生弯弯绕绕的心思，百转千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相比之下连包荣兴那朵全肌肉的大脑都更好理解一点……才怪啊！！

        “是啊。”乔一帆把手机收回来，他看出来罗辑的茫然，不过也不打算解释，只是反复看着那两句歌词。

        こんな所に　私はいるの？ 

        我能在这样的地方吗？

        こんな時間に　私はいるの？ 

        这样的时间能有我吗？

        こんな私も　変われるのなら 

        这样的我也能改变吗

        “遇到什么好事儿了？”

        王杰希笑了笑，看着日头说：

        “没什么。”

        “没什么？”方士谦狐疑，“哥们儿半路打劫家银行一夜暴富都没你笑的这么浪荡！”

        “您这措辞水平真是十年如一日……”

        “过奖了您嘞。”

        王杰希难得好脾气的没和他斗下去，拿着自己的打火机一下一下地点着桌子，像是某种节拍那样。方士谦听了一会儿，发表了精要的评论：什么玩意儿？Gay里Gay气的。

        王杰希：……

        他其实也不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只是有人给他发过来，嘱咐他务必要听一听。

        王杰希其实不太喜欢这种歌儿，女声因为高昂而显得有些尖利，听多了会觉得在自虐。

        可他没法不听，假如你的前任答应和你复合，问起原因只让你听这首歌，你也不会不去听，对吧？

        虽然他还是没听出来。

        不过谁在乎啊？

        “王杰希你给我收敛一下，这是公共场合，你现在的表情已经算是淫荡了！”

        “……”

        14.

        鼻尖嗅到的味道有些咸涩，衣服外面噼里啪啦地重量感没完没了。

        王杰希想这什么时候是个头？换做当年俩人彼此有心也就算了，到了如今这番地步，这种情景只让人分外煎熬。

        忽然一只手伸出去揽住他的脖子，用了些力气，拉他过来，然后把嘴唇扣上去。

        乔一帆亲吻他，像是航班延误后，疲惫归来的少年。

        好像真的只差一句：我回来了。

        外面的花生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

        可这次他们谁也没分心去看其他人的表情。

        15.

        もし変われるのなら 

        如果真的改变的话

        白になる？ 

        一切能回归光明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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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颇有些尴尬。

两个人衣衫不整——准确的说是连衣服都没有穿。

他们坐在床上，看着一片狼沉默不语，一面是因为尴尬一面是因为宿醉。

乔一帆头上还有半个花生壳，看上去有点可笑。

王杰希伸手帮他摘了下来，放在手心里给他看。

两个人都没忍住，笑了出来。

“要吃点什么吗？”

“火锅吧……”

“你这个情况应该吃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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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题目如BGM，大概因为取名字实在很苦手。

这个歌儿听起来很狂野（……）但是因为我在晚上写文，只听过一次，然后基本看歌词。歌词是真的很有味道，我超喜欢！

        もし変われるのなら 

        如果真的改变的话

        白になる？ 

        一切能回归光明吗？

全文中心大概就是这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