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烨

【露中】国色。

APH 露中 

短篇。 

by 将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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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露西亚喜欢一个人。

大概是住在他家的南面。

幼年偶尔见了一次，便再难忘了。

2.

那是个精致的美人，皮肉骨骼没有一处不完美。

举手投足间有一股天生的雍容。

他懒懒地坐在朱红色的软垫上，黑色的发丝被白腻的玉簪散散别住，余下几缕隐没在狐裘披风里。

亭台轩榭，雕龙刻凤。金银玉石，制作碗筷，玉石珍珠，铺做地砖。

极尽奢华。

上天似乎把所有偏爱都给了他。

3.

面前的紫砂壶泡着上好的茶叶。

茶气香润，似乎洇湿了他玉削一样的指尖，似乎比家乡的雪还要胜上几分。

提腕，倾下。

他倒了两杯茶。

4.

大概是太专注了，露西亚不小心踩断了枯枝。

声响大的，几乎让他心跳都停了。

可那人却连头也没抬。

兀自把紫砂壶又放回到旁边的小火炉上。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美人抬首。

“虽然我这里只有茶。”

一笑。

“不嫌弃吧？”

5.

露西亚觉得那种感觉类似于：

西伯利亚的冰原上，盛开了漫无边际的向日葵。

灿烂的金色下，根须牢牢的冻扎在透明的冰层里，像是精美的艺术品。

6.

最早听人说起的时候。

只是听说住在南边的是一个年岁很大的家伙。

有多老呢？

“没有比他活得更久的了。”乌克兰这样说。

露西亚“喔——”了一声，脑子里闪过一个用胡子围住腰的老爷爷形象。

然而其实具体如何，露西亚并不清楚。

7.

天色有些暗了，隐隐有风雪声在远方咆哮起来。

那几株梅树在风中战栗，落下的花瓣混入旧时雪中，远远看的时候竟分辨不出来。

“哥哥。”小女孩乖巧地躺在美人膝上，包子脸肉嘟嘟的，眉眼却与那人如出一辙。

王耀散乱着黑发，坐姿慵懒。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小女孩的发顶，动作轻柔，眼里似乎存满了春日里融融暖暖的一池温水。

小女孩很是惬意，轻轻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

“哥哥，那是谁啊？”

一双脚印在雪地里慌乱的延伸至墙根处，便消失不见了。

只能看到清扫得干净的墙沿上有些许冰雪。

8.

王耀笑了笑，轻抚着王湾湾的手更加轻柔。

“没什么，新邻居而已。”

以后要多多关照啊。

9.

露西亚跑回家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了。

揉了揉脸。

觉得心里飘飘悠悠，根本落不下来。

像是被谁抛了颗种子投入心湖。

瞬间参天。

10.

“我喜欢他。”

11.

后来呢？

后来的事情太多了。

懵懵懂懂的破开脆弱柔软的保护壳后。

西伯利亚刺骨的寒风和刀割似的雪陪伴着小小的孩子长大。

严冬锻炼出坚毅，风雪塑造出挺拔。

幼时圆圆的眼睛被年月拉出锋利的形状。

他不知道自己在长大。

只知道自己大概在地狱里搏斗。

时时刻刻。

12.

倒是从小到大有个习惯没有变。

他蹑手蹑脚地越过冰雪的界限。

身手利落的翻进高墙里。

恰好是春天。

春光融融，园子里开着些清稚的花，还不若夏色时一般姝艳。

生于极北的人难见此景。

不由得多待了一会儿。

才不舍的离开了园子。

13.

“你来了？”

峨冠博带，言笑晏晏。

王耀身姿挺拔，无论同什么人站在一起，生而为君的气质，总是要压住其他人一截。挥退那些与他交谈的人时，玄色广袖上绣的银龙似要腾飞而起。

露西亚看了看自己的熊皮高帽，有点不太好意思地摘了下来，藏在身后。

“今天是怎么了？”王耀从白玉阶上缓步走下，佩玉清晖、姿仪优美，人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藏在柱子后面的露西亚：……怎么又被发现了？？？

王耀看着高瘦的少年人一路窘色地走出来，笑了笑。

“我这儿柱子太细，怕是挡不住你。”

他看着两人合抱不住的顶梁柱，和露西亚口袋里支棱出来的向日葵，面不改色地扯着谎。

14.

大殿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以往来的时候，王耀也许会沏一杯茶，点一壶酒给他。

可现在，大殿金碧辉煌，尤显空寂，两个人相对，有点相顾无言的意思。

露西亚觉得有些不太舒服，他其实很不适应这样的地方，这里总会反反复复的提醒他，他们的差距有多大。

他看了看手中的熊皮帽子，上面还沾着一些血。

那是他来的时候，与野兽搏斗留下的。

可这大殿里的每一寸地，都是用汉白玉铺成的，衬得那些血污脏兮兮的。

他觉得自己大概就像是一匹野兽，闯入了人家的家里。

“走吧。”王耀先开了口，“带你去见几个人。”

他笑着走过来，牵了他的手就朝后殿走了过去。

15.

那天露西亚很高兴，高兴到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他也记不太清了。

印象最深的是王耀拉住他的手时，掌心传来的温度。

他挟着风雪而来，手是冰冷的。

于是被王耀握住的时候，像是被烫了一下，可却不舍得挣开。

那一路他三心二意，却牢牢的记住了王耀手心里的触感。

让他惊讶的是，看起来养尊处优的王耀，手心里却有不少的茧。

那些茧的位置和形状露西亚都很熟悉。

不止是笔墨和琴弦。

还有弓枪和刀剑。

那是只有常年活在刀光剑影里的人，才能有的厚重。

16.

只是那时他无暇顾及那么多。

只记得那人的牵着他一路走，一路说着话。

露西亚低头看着起起落落的黑发，心像是被谁挠了一把。

心猿意马。

－－－TBC－－－

随便写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