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烨

【邱橙】关山难越

CP邱橙。

杀坯小师侄邱非X和善小师娘苏沐橙。

古风paro，邱戴《道阻且长》前篇。

by将烨。

“此去经年，关山难越。”

不吃包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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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橙HE预警，邱戴HE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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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些人啊，平日里回了去也并不是只吃茶睡觉的，史书和传奇翻几遍，也都是要从中找故事。依我来看来，这故事，铁板钉钉或是平淡无奇都最无趣，要说引人遐思的，还是似真似假、可有可无的一段牵扯以及两页薄纸里的蛛丝马迹，最耐人寻味、最可琢磨个来去。

我这书，从前只讲江湖上、朝堂里的痴男怨女、欢喜冤家的孽缘喜事，想必大家也听的腻了、不耐烦了。

如此也罢，那我今天便讲一段格外不同的给大家伙听听。

咱也不讲秦汉魏晋，太远，就且讲讲眼下的，不久前的事情。

话说当今武林各家势起都是差不多的路子，独一家有些特别，乃是破后而立……

邱非印象里，苏沐橙总是在跟着叶修跑。

山南海北，头也不回。

“邱非，我们走了。”苏沐橙上马后摸了摸他的头，“这次去京里，有什么想要我给你带的吗？”

她话一出，旁边的目光自是羡慕嫉妒恨杂糅在一起向他脊梁背上轻巧而隐晦地丢了过来。

这话是惯例了，惹人嫉妒也是应该的，毕竟旁的弟子都需鼓足勇气自己去向交好的、被选中师兄师姐求情，但邱非这家伙却从不需要，每次都有苏沐橙亲自上门来问他想要什么。

可恨若他是个贪婪无耻的小人也就罢了，偏偏这家伙无欲无求，每次都是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惹得大家一阵自惭的同时，倒是让苏沐橙更加怜爱，每次特意给他带回的东西也越发丰厚，徒惹人眼红。

叶修衔了根草叶子，骑在马上看遍了同门的表情，又看了看邱非那荣辱不惊的样子，神态似笑非笑地纵着马蹄走过来说：“你呀，反正他要或不要的东西你总是一股脑的买下来，问与不问又有什么区别？”他说这话时声音不大，苏沐橙听完立即默契地了然了他的意思，比了个鬼脸对他说：“还说我呢，每次数你最是惦记他。”

“不敢当不敢当。”叶修笑着拱了拱手，“怎好与苏大美人抢功。”

这二人的马是同一批崽子，自幼便亲近，若是不加喝令的话，总是自发地凑在一块。

邱非看着他二人笑闹，连胯下的马儿也彼此蹭着脖颈，好不亲昵。而他就在一旁默默地伫立，既不像旁人那般热络，也不似陌生人一样疏冷，神色宁淡自若，半分优越也无。

“是时辰了，走，我们去前面。”叶修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一夹马肚便先走了。落在其后的苏沐橙点点头，回身又抚了一下邱非的脑袋说：“要勤加练习，不可疏懒……唉，其实我本该劝你稍微疏懒一些才好的。”她苦恼地笑了笑。

苏沐橙的模样很美，以花容月貌来形容绝不夸张，但这些年来她一直能稳坐武林美人榜的头把交椅靠的也不只是美貌，还有她手上的“吞日”以及那出了名了的好性子、好教养。这些年莫说是整个武林的年轻公子了，就连将相王侯之辈上门来提亲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可她自始至终也没答应过谁。

总是笑而不语，总是宁静豁达，然后山南水北，固执地随着一个人满天下地跑，头也不回。

邱非仰着头看她，看她身后的群山翠岭、飞鸟盘桓，也看她身后有阳光万顷、倾染成橙色的华盖。她骑着马，英姿飒爽，比他高了不知有几尺，也远了不知有多少里路、多久的时光。

“山高路远，多保重。”少年的话语和神色真挚又淡然。

邱非的模样是刀削斧劈出来的凌厉清俊，尤其是一双眉目，浓黑出彩、点星一般。只是平日里他神色太过疏冷，性子也独立好强，因而教人觉得不可亲近；而此时他说这话，又因是仰着头，在苏沐橙看来，掌下本就年岁不大的邱非更显年幼了许多，与往日他在武学上强势的形象两厢一比较，怜爱之意突然油生更甚了些。

“好，多保重。”苏沐橙收回手，目光柔软，忍不住又多叮嘱了他几句，直到见时辰是真不早了才缰绳一打，绝尘而去。

邱非就站在原地，看她又一次从他眼前启程。

奔去她的天涯，奔向要去天涯的人那里。

此去山高路远，与他皆无干系。

日头渐盛，车队在树下歇息下来。

苏沐橙抬手在眼帘上搭了个小棚，远目道：“一转眼，邱非都这么大了。”她笑，“当年你把他带回来的时候，我是真害怕，总觉得那孩子的眼神要吃人似的。”

天下第一也挡不住烈日炎炎，叶修被晒的没精打采，脸上顶着片蔫巴巴的荷叶子说：“什么叫像，他那分明就是刚吃了人。”

“别瞎说，你自己的徒弟怎的这样乱讲。”

“我倒觉得像是你的徒弟，你看，和我比起来，邱非明显更向着你。”

“你这是醋了？”苏沐橙笑出了声，扭头去看他，美目流转。

叶修想我一个大老爷们为何要醋徒弟？他无奈笑了出来，把脸上的荷叶子揭下来，扣去了苏沐橙脸上说：“您歇着，冷静冷静，小的去给您拿块馒头补补脑子。”

苏沐橙被糊了一脸的翠绿，倒也没挣扎，只是躺在原地揭开了一角莲叶，看了看叶修的背影，便又落了下去，专心致志地想起了家里头的邱非。

苏沐橙第一次见邱非是叶修给领过来的。

满院子十来个孩子，都是村子走水后无家可归的孤儿，苏沐橙挨个哄劝发糖，到了邱非这里时，就见瘦瘦小小的一个孩子，猫儿一样，身量还未及苏沐橙的腰。他裹在一身破旧的黑絮棉袄里，衣面上都是腻子，额头眼角也挂着血痂，看起来狼狈不堪，眼神却清正。

他捏着发到手里的糖块，也不吃，低头攥了一会儿，忽然走上前去。

“我知道是谁放的火。”邱非看着叶修轻声说，“我什么时候能去报仇。”

苏沐橙心头一跳，她想这孩子怎么回事，死里逃生难道不该先安稳度日、从长计议吗？想到这儿，她轻蹙眉头多打量了他几眼。

邱非全然不似旁的孩子那般哭闹，打来到这儿，他话也不多问一句、路也不多行一步，就那样安静，可目光里却好似藏着惊锋利刃，直视时，你能感觉到他在一寸一寸地割开所有人的太平盛世、歌舞升平。

小小的孩子站在屋堂中央，阳光照不到他眼底半分，他全身上下都是不和人间的凉意，像是从坟山里爬回来的恶鬼，披了层孩童的皮。

血海深仇，他不甘心。

苏沐橙被他吓得后退了半步。

邱非却浑然不觉，未着她半分视线。

叶修叹口气，头一次连敷衍都懒得敷衍，挥挥手便让苏沐橙给人带了下去。

“你先随她去吧。”叶修疲累地说，“你的事，容我再想想。”

邱非还想说什么，刚张开嘴却蓦然被苏沐橙攥紧了手。他斜看上去，就见苏沐橙虽仍是在笑着，可眼神却格外坚定，明明白白地警告着他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这就是武林第一美人啊……

邱非被那光亮刺伤了眼睛，沉默了一瞬，收敛神情，拱手称是。

苏沐橙把人带了下去。

关于邱非的仇啊恨啊，苏沐橙后来也听叶修提过几分。

很隐晦，但三言两语中扯出来的名字里，没一个是他们嘉世能招惹得起的。苏沐橙凭此隐约能推测出几分邱非的身世，但尚未接近便觉得心惊胆战，自此便再按下不提。

苏沐橙揭开莲叶，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心里不大好受。

邱非不是一个好孩子，她和叶修心里都十分清楚，但他仍是他们最偏爱的学生。

这些年他或习武练字、或乔装历练，枕戈待旦、闻鸡起舞，哪一样都不是为了远大前程这种东西。

这些都是他手里的毒，有朝一日会锻淬成他的刀尖，割下仇人的骨。

邱非对复仇的执着程度远远超乎他们的想象，但让苏沐橙一直不舍得放弃他的是：邱非对这件事的态度不仅仅是如常人一般只是想为被加害的人讨回公道，更重要是对他自己而言只有彻底地了解了这桩旧事，他才能真正高枕无忧。

善恶？不分。

生死？不论。

苏沐橙坐起来，看着叶修拿着干粮和水囊走过来，眼神不自觉的有点难过。

花容月貌的女侠顶着片蔫巴绿的荷叶问眉目疏懒的大侠说：“你十岁时经历过他这些事吗？”

叶大侠难得不大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说：“没，十岁的时候我还在家养狗养叶秋呢。”

苏沐橙仰着脑袋想了想说：“嗯，我也是，十岁的时候我还跟着哥哥在临安城外拾果子呢。”

她话音那么轻巧，不怨天尤人也不深重怀念。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苏沐橙和邱非的身世是很相似的，但她被兄长保护得太好，哪怕最苦最难、几近草叶果腹的那段日子里都未曾觉得自己受过半点波折委屈。

她最懂苦难是什么，但从不屑与其为伍。

叶修听完愣了片刻，摸了摸她的脑袋。

邱非梦见了苏沐橙。

大约是某次任务后吧，邱非扫视着自己袖口的血迹，忍不住蹙眉向后退了几分，想要把自己藏起来。他这一身血污，不敢冲撞了别人，尤其是总是一身皂角香的苏沐橙。

说起来，邱非从没叫过苏沐橙“苏师叔”或是“沐橙姐”这样的名字。相处了这么多年，他从头至尾都是冷心冷肺地喊她苏沐橙。

不少人借此发难，却都被苏沐橙笑眯眯地挡了回去。

“这样叫我也没什么不好。”苏沐橙挽了耳鬓长发，“我很喜欢。”

邱非幼时家中生变，多年流离在外，冷眼和辛酸都尝过，连生死关头也都滚过了几遭，细想来，命中实在是未曾得到过谁的半分垂怜或偏爱。

而如今……苏沐橙究竟是为了什么高看自己一眼呢？

如此想到后，他嗅到了身上的血腥味，打心底里更感厌恶。他听见身后有人在叫嚣，武器摩擦声音铿鸣尖利，每一次触碰都刮擦出源源不断的火花与鲜血、露出血肉和白骨。那些人面目是目眦欲裂的狰狞，邱非打了个颤，只觉得刀山火海席卷着向他脸颊一侧轰隆吹来，惊得人心如突坠深崖，领口灌入凛冽寒风。

邱非大步奔跑，冷汗涔涔。

没过一会儿，倏然间有云雾吹散了那些赤黑浓沉的嘈杂。

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推着他慢下来、向前走，所行之处山转海移、万里缩寸，尽头是一处朦胧的白光。他拨开那道光走过去，再回神时就见自己坐在了平日里苏沐橙最常坐的那个石椅上。他身上没有血污、没有伤痕，只一身常服，异常乖顺的坐在那里……剥瓜子。

邱非疑惑地打量着自己的双手，正纳闷自己何时做过这种活计？突然便有另一双伸过来，握住了他们。

“邱非。”少女腻着嗓音说话，吐气间皆是馨香。她的手素白又柔软，双臂从他肩头环下来，罩在白纱里若隐若现。

邱非的脸腾然间烧了起来，刚想开口，便见那女孩如行云流水一般从背后滑进了他怀里。

他揽住她的腰身，她依着他的胸膛，亲昵至极却无半分情色之意。

邱非双眼泛红，也不知是急的，还是别的怎样。他手足无措，几乎要跌下石椅，比他往日任何时候都要更像个舞象时岁的少年郎君。

“苏沐橙！”

邱非厉声喊她名字，喉头上下滚动了一番，话音里尽是克制。女孩坐起来看他，耳坠上摇晃着细碎的光晕，和着浅淡的笑意一起动人心神。

“邱非，你不喜欢我吗？”

“我……！”

他语塞。

你对她是什么感情呢？

是对亲人的依赖吗？少时离家，心酸尝过、冷眼看过，谁待你最不同？

是对长辈的敬重吗？夙兴夜寐、焚膏继晷，谁问你冷暖乏累？

还是……情人间的情爱呢？

邱非缓缓打了个哆嗦。

他双手松开的一刹那，只见苏沐橙笑着转过身，牵住了别人的手。那人身材高大，一杆长枪拿在手中威风凛凛，可侧脸神情却懒洋洋地，甚至还在嘴角咬了根草叶子。

苏沐橙那样看着他，盈盈欲滴、深情如斯。

梦醒了。

午夜时分。

他伤得动弹不得，只得睁着眼，枕着一席旧梦，待到天明。

苏沐橙年少漂泊惯了，对家这个地方没什么归属感，因而每次出去都高兴得厉害，谁也拦不住她。叶修看她这样高兴，便有意放缓了车马，带着她去多游山玩水了半个来月。

他二人未曾想过，回去时，会见到一个近乎没了命的邱非。

而邱非也没想过，那就是他最后一次在嘉世见着叶修了。

此后，叶修被驱逐出境，嘉世势力格局重新洗牌，肖时钦、孙翔等高手接连入主嘉世，但无人能再现豪门昔日威势风光……此去经年多少事，桩桩件件、盘根错节，若是隔着历史想要摸透理清，那实属不易，我们暂且按下不提。

倒是有一件是清晰记载在书上的，我可以与大家讲一讲。

他们三人骑马而来，仍是在青山脚下、嘉世门前道别的。

同行的还有另一人，名叫关榕飞，是个书生。叶修先前将人带走安置在了山脚下，眼看天色要晚了，他便先行一步，要去接那书生。于是道上只剩下了邱非苏沐橙二人和踏踏马蹄声、树叶窸窣声不绝于耳。

“你怎么拒绝叶修了？”苏沐橙问他，“真的不同我们一起走吗？”

苏沐橙对嘉世可没什么留恋的，她本就对故乡这个词感情淡薄，且叶修走后她又和嘉世那些人生了诸多龃龉，离开的决心早就有了，如今对她来讲自然算是得偿所愿、不胜欢喜。

只是她原以为邱非也会和他们一起走的，但没想到，这孩子却执意要留在这里。

邱非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我不走，我要留在这儿。”

“留下……留下是可以，可以后怎么办呢？小半个门派都被烧空了，人也走光了。你们几个无凭无势，留下来承了门派便是相当于把嘉世之前的那些孽债一起接了下来！”苏沐橙替他着急，“邱非，你想好了吗？”

邱非看着她，看她眼里一层薄光，清澈动人，映着他的神情和山后的风景。

苏沐橙是关心他的，这让他很开心，但他也知道若那个人一来，他就会成为她眼中和山一样别无二致的风景。

邱非老实且坦荡地说：“没想好。”

话音刚落，苏沐橙惊讶的看向他，看那模样，是实打实地被人吓到了。

也是，别说是苏沐橙了，连叶修都觉得上代人的牵扯，邱非用这一辈子估计都解决不完……谁能想到造化弄人，他这居然才二十不到就平安无事地从生死旋涡其中功成身退了！远远超出他们所有人的预期！（虽然几乎去了一层皮、半条命呢！）连邱非自己都觉着怕不是以前的命数太衰了些，如今老天可怜他、开眼了。

邱非这小十几年都在筹谋着怎么活下去，如今这个境遇，他只在从前许久的梦里稍微想过那么一想，于是眼下，他实在是有些迷茫该何去何从。

然苏沐橙在意的，却是这人居然能好好表达情绪了！换做从前，三棍子也打不出邱少侠一声闷哼！这家伙心思弯弯绕绕、百转千回，苏沐橙看不透，叶修也看不透。若不是这样，怎么会被他钻了他们晚归的空子，单枪匹马地去解决了这件事儿呢？

苏沐橙看着他眼里货真价实的迷茫劲儿，目光从惊讶变成了含笑。

太好了。

茫然也好、无措也罢……从前没体会过的，他终于可以挥霍上往后的时间来品尝和解决。他做回了一个少年人，要随着成长应有的轨迹开始去自由地规划自己的人生了。

当年他们相遇的时候，邱非还不到她腰际，现如今竟然已经比她还要高出许多了呀！

苏沐橙那样看着他。

邱非也在看着她。

是了，这双眼睛永远都是这样看向他，是长辈对晚辈、是亲人之间的关爱，而非男女之情。

邱非从前不懂，只知道苏沐橙待他从来不同，直到那次送她和叶修离开，他看到了两人眼里的东西共鸣在一起，才知道自己的这点特别和她待叶修的独一无二是两码事情。

女孩子的心真好懂啊，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三六九等、孰轻孰重，她们自己不说，可态度却都分明着，只教你猜。

从他开始把叶修会带着苏沐橙游山玩水晚归几日算入筹谋起，邱非就清楚了：自己这下子定然是争不过师父了。

无论是因为他光是遇见她就已经迟到了好几年，还是因为他没陪在她身边的那些个山南海北、峥嵘岁月……哪个都好，哪个都是理由。他都清楚。

“自从师父走了，你就在这里待得不开心。”邱非勒住马，想了想才说，“反正离得不远，以后总还会遇见。我去看你们还不成……吗？”

他这讨巧的话说得生疏僵硬，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是在考校他功课。

苏沐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想着邱非小友未来的路还有很长啊，若是不加紧学着点，以后讨媳妇都是个问题呢！

她勒住一边马缰，与他相对。

“我们……会先去四处走走，兴许以后会再回来。”苏沐橙提到叶修时，突然有几分羞涩，她强撑着继续说：“你如果有什么为难的地方直管同我们讲，记得了吗？”

她可真好看。杏核状的眼睛、柳叶似的眉，唇脂只擦了薄薄一层，清淡可人。苏沐橙说话时腰背习惯性挺直，不卑不亢，一副好家教、好气节……她的确是个美人，浓妆淡抹总是相宜，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看的。

“好。”邱非拱手，“山高路远，多保重。”

“苏……”

他眼神微闪，顿了一下才终于下定了决心，清了清嗓子说：“师娘。”

此去经年，关山难越。

说书先生把故事讲完，大家却都还意犹未尽，纷纷催着他往下说。

而今嘉世与江对岸的兴欣分庭抗礼，掌管着诸多州郡，威望极高。

嘉世重建三十余年，前几年才刚刚换了掌门人，于百姓而言这段故事确实不算久远、里面的人也是算是熟悉，尤其对当地人来讲：邱掌门？那可是有着深刻感情和群众基础的！另外两个主角也不差，一个是斗神一个是昔日武林第一美人，这故事较之往常的确颇有新鲜意思！

然而故事听起来半长不短，有迹可循又实在不算圆满，大家伙都有点替邱掌门上火。即使他们都知道如今的邱掌门阖家幸福、儿女双全，可却仍是为当初的那个别扭委屈的小邱少侠真情实感地扼腕叹息，纷纷要求先生给圆个后续！

先生哭笑不得，说那后续大家伙都明知道何苦要他再讲！大家不听，都催着他。于是隔了一会儿，醒木再一拍，邱掌门的故事便从谁口中再次传来。

只是这次，便是一段锦绣姻缘了。

后排有二人戴着斗笠坐好，听到这话，面面相觑。

“邱非喜欢我？我怎么不知道？”

男子懒洋洋的垫后脑勺，津津有味地听着：“市井故事嘛，自然是越离奇越好。”

“可这半真半假的我都要信了……”女子郁闷。

“这有什么，等过几天我们回去，叫他两个儿子和姑娘喊你一声’奶奶’，你定然就清醒了。”

“……叶修。”

“在呢。”

“闭嘴，听书！”

“好涞！”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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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妹篇：【邱戴】道阻且长

邱橙：此去经年，关山难越。

邱戴：车马悠悠，道阻且长。

没啦！谢谢你看到这里！

球大家给我留言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