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孤屿（17-23）-将烨

全职王乔原著向HE

by将烨

表白了表白了！终于写到三部以来最高能片段了！

“你喜欢我。现在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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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烤的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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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乔一帆。”王杰希问，“你喜欢我？”

18.

“你喜欢我？”

他的话比起询问更像是一锤定音，宣判了眼下的所有心怀不轨和蠢蠢欲动。那些似有若无的暧昧在这一句定性似的宣判下无所遁形，所有解释都苍白且脆弱，在月光下支离。

乔一帆像是被人拿捏住了命脉，方才还注视着他的从容笑意瞬间僵硬在了当场。他下意识想辩解什么，可话还没说出口，便一路在齿关间磕绊碰撞，直至消磨到无形。

王杰希观察着他，看着那些消失于唇齿间的、失声般的气流，他越发笃定——

“你喜欢我。”

似乎不带任何感情，如战术般对对手做出了精准的判断。

19.

你喜欢我。

现在我知道了。

20.

如同在胸腔中引爆火石雷光，惊惧具化的疼痛感由肺部瞬间扩散到肺腑深处，浑身的血管肌肉反射性乍起收缩，连氧气都一并挤出体外。心脏不堪重负，湿淋淋地攥成紧实的一拳，包裹着那个秘密在余震中上下逃窜，击打着脏腑同喉口。

难怪人说秘密坦白的感觉会是哽咽与作呕的混合。

乔一帆在原地愣了很久，只知道注视王杰希的那双眼睛。他一动也不敢动，甚至连脑海里的想法都一并停止了运转，生怕一有起色就会被人捕捉到了痕迹。

经年累积的情愫在心房里堆置出体量庞大的爱意，要如何否认出一声“不是”？又怎样才能团成一句解释？

乔一帆不知如何是好，张嘴把“我”这一个音节重复了好几次也没能组织出完整的一句话来。王杰希似乎也不急，只就着这样的风清月朗看着乔一帆把脑袋越垂越低，最后见他终于连那一声可怜的“我”字都没有了，王杰希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终于落了地。

原来是这样。

他眉宇、肩脊处隐形的力道松懈开来，僵滞的神经回复了活性。王杰希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为被一把火烧得肺腑残破的身体呼出了第一缕带着硝灰的沉重气意。月光照进舌尖上的废墟，火灰之下，余温终于烫醒蛰伏的生命。王杰希看着那个像是认错一样低垂着脑袋却一言不发的小孩，蓄势待发了好半天，最后比话先脱口而出的竟然是一声笑。

那声笑边缘清晰，随着一口气吐出后，立即凝实地坠入他二人眼前。

乔一帆愣了一下，低着头的样子像是在仔细寻找跌在地上的笑声，像是找不到便确认不了了一样，直到好半天过后，他才一无所获地抬起头看向始作俑者，眼神紧张又带着点确认般的意图，那样子像是随时可以展开防御又或是落荒而逃。

王杰希立马想露出个能安抚他表情，可他蓄了半晌也不知该如何施展自己本就没有多少的亲和力——王杰希有一瞬间甚至都有些嫉妒喻文州了。

“你别……”他其实想说“你可别跑了”，结果话出口，看着乔一帆那双滚圆年幼的眼睛，王杰希最终一叹气说：“你别看我。”

他话一出口便溃不成军，浑身气势卸下来，捂着眼睛不肯再看乔一帆，像是生怕对方再一把火望过来、烧过来，连废墟都不给他留下一座。

这下倒是轮到乔一帆稀奇了，他打量着王杰希，看着人一副招架不了的样子，心头既觉得惊悚又十分纳闷——方才这话头和上风不都是王杰希紧攥着的吗？他还没做什么呢，这人怎么就这样了？

大约是心头的秘密已经被人给挑开了，乔一帆此时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他抛下对后果的顾虑，观察着王杰希，不进反退，从线条明朗的下颌一路向上，看着那双覆盖在眼睛上的、极好看的一双手——乔一帆偶尔也做过几个不成体统的梦，梦里正是这双手，曾拉着他跌进更深的云涧里。

他正这样胡思乱想着呢，王杰希却似是整理好了溃败的心情，他把手放下来正打算重新面对眼前的情况，结果未料到竟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乔一帆时而朦胧、时而探究的眼神。他看起来像是丛林里某种肥了胆子的小生物，竖着耳朵和尾巴接近庄严的神像，脚步轻轻。

王杰希忍俊不禁，伸手照着人额头快速地敲了个爆栗。他速度太快，乔一帆来不及反应，猛然一下被敲了个正着，倒退了两步，双手捂着脑壳小声叫痛。

——被冒犯的神明降下了天罚。

21.

等乔一帆再抬起头来，就见王杰希方才满身的溃败意味都不见了踪影，他仍站在那儿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像是刚刚的笑和爆栗都不是他干的一样。

有一段故事被人快速地剪过，他们又回到了原地打转，中间仍是那个横梗在他们之间的问题——

“你喜欢我？”

不同于方才的疑问到确认，这次的话更像是要回环掩盖什么。

乔一帆像是被这四个字捏住了脉门，脸色腾地一下烧了起来，然而他眼下的心境也不再复刚才的惊惧忐忑，也许是王杰希给了暗示、也许是这人这招制棋反击实在是缺德了些……乔一帆心里燃起了一股无名火，倏然燎原，烧尽了一切废墟杂念，他抬头看向王杰希，把人看了很久很久——

最终他咬着牙一点头。

我喜欢你。

承认了这背后经年累月的爱慕、承认了我的野心和肖想，从此我和你之间的纠葛再也不能用一句简单的“公事”带过。

我喜欢你。

乔一帆站得笔直，像是一棵被泼了火的小树，迎风而起的焰火招展，焰心却在蔓延、烧毁着他的叶脉和枝蔓。他仍披着兴欣的队服，红白的配色，尤其衬少年人的意气和皮肤上蔓延开的潮色。眼下乔一帆大约是被逼急了，连眼眶都微微泛红，指节也因为用力攥紧衣角而从薄质的皮肤下泛出骨骼的森白——他被王杰希逼至绝境，吐露了一切，现在连半张筹码也无，只剩下无用的自尊与孤勇。

胸膛被挖开了一个洞，正鼓鼓地灌吹着夜风和月光。

他以咫尺的距离眺望着他的向往，坚定地、自毁般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22.

王杰希知道乔一帆虽然外表看着乖顺、但骨子里仍有少年血性，不过他却没想到过有一天自己居然会被人用这样的表情盯着看。

他回看向乔一帆，见青年眼睛亮得惊人，圆滚的形状却再没有年幼的示弱感。乔一帆比上次见面的时候略高了一些，虽然身型看上去因为肌肉量还未跟得上个头而显得略单薄了些，但却不也像是王杰希印象里坐在饮水机旁那个懦弱的小孩了，骨骼的形状更加明显且坚实……站在他眼前的男生看上去何止不再懦弱，简直是威风凛凛、甚至凶光毕露，像是头初成的小兽，想来王杰希今天要是不作出个什么交代，难保就会在这空无一人的市中心公园被野兽给袭击了去。

王杰希的视线曲折隐晦地在人嘴唇上晃了一圈，心想着倒是记不住乔一帆一口牙是尖是利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伸手去遮住了乔一帆那双瞪得滚圆的眼睛。

乔一帆吓了一跳，想要往后退上一步避开他，结果却愣是被人追了上来。乔一帆这下不知怎么办才好了，遮住了眼睛这招给他打了个措手不及，视线黑暗中，皮肤触感变得明显，所有的眨动被人握在手心，乔一帆不知道王杰希要干什么，但细想来，出其不意这件事放在王杰希这人身上本身就不能算是出格……

他正胡思乱想着呢，忽然就听到王杰希说了一声“谢谢”。

谢谢？

乔一帆傻眼了，等反应过来，一时间只觉得自己被王杰希这一声“谢谢”给欺负了个十足。

“谢谢是什么意思？”他艰难地开口问道。

黑暗滋生出无数的念头来，每一种都无法劝服他枝桠上的焰火顺服熄灭。他仍尖利着一身炽热，甚至若不是王杰希拦着他，他还想上前一步问问他这个“谢谢”是什么意思？他在谢什么？答谢一个粉丝支持了他这么多年吗？

枝蔓砸下，火焰终于烧进了主干，那是他自尊拧作的一根脊梁，骨质苍白，此时正如火炬一般被奢侈地迅速烧黑又消耗下去。

乔一帆没了耐心，可却又不敢做出什么大动作消耗它，于是只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谢谢是什么意思？”

对方仍没有说话，乔一帆这下不知如何是好了，于是干脆不再配合他，伸手就想挣开这股莫名其妙的氛围。

只是他才刚抬起手，忽然有一阵风向他拂面而来。